容瑾抬起手,想去摸一摸君狸的脸,却又缓缓将手放下。
这样的君狸,着实很好。
容瑾没有办法,非要让她去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一切。可若是君狸自己愿意,那么就另当别论。
他总是愿意帮助她的,她的一切要求,他都不会不答应。
她柔媚顺从,这很好。她坚毅果敢,这也很好。无论她做出何种选择,容瑾都会当这是最好的一种。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以前的你,比较好糊弄一些。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心思也不大细腻了,记性倒还很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都能让你给挑出来。现在你终于愿意面对世间险恶了,却是先给我出了个难题。”
“若不是没有办法,谁又愿意多管闲事。往那白云深处一躲,岂不清闲?”
君狸垂下眼皮,淡淡地说道。
她一向厚颜无耻,嘴上虽未说过,心里却不知想过了多少次。就算容貌不如人,但比如聪慧机灵、心胸旷达,她可是无人能及。
如果不是不在乎,再加上害怕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一辈子,她也不至于着了苏染的道。
只是情义断绝,多说无益。日后山高水远,再也不会相见。
“怎么,尊上还没想好吗?”
君狸淡淡地笑了笑,神色冰冷严肃,说道:“我不想再纠结,你到底喜欢的是我,还是青丘帝姬。也不想成日里胡思乱想,猜想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我不管你是碍于青丘帝姬的面子,才多照顾我几分也好,还是因为我这张世间仅存一张的脸也罢。你今天都要给我一个交代!”
“明日,”容瑾发誓似的举起了右手,“此事慎重,且待我想一想。”
“好。”
君狸看了他良久,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追问下去。
“容瑾,我只信你这一回,”君狸敛眉说道,“只是你可否先告诉我,你与青丘帝姬涂山卿有什么瓜葛?”
容瑾一愣,反应过来后,就要开口解释。
君狸却上前一步,用手挡住了他的嘴唇,说道:“你且先听着,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我也都不在意,那不怨你。我只要听实话,你告诉我,好吗?”
君狸说完话,便松开了手,眼中却有水光闪过。
容瑾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远远看见玉姝和纯阳真君两人似乎又在争执着什么,而后又慢慢走远了。
“我幼时,曾在青丘居住过一段时间。青丘帝姬涂山卿,单按辈分来算,我该称她一声长姐。我刚到青丘那段日子,也是她一直在照应着我。我们……情同姐弟。”
容瑾收回目光,语气平静。
“只是这样吗?那这又是什么?”
君狸从腰间系着的一个荷包里,抽出了一卷绢纸。
她将那绢纸拿在手中,徐徐在容瑾眼前展开。
那绢纸上女子的小像,眉眼生动、神态自然,连那素缎宫装上的小小绣纹,也是细细描摹出来了,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