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辰脸色有些严肃,宛如听到了什么要紧事儿,语气沉重得很。
“你在想什么呢?”
容瑾抬眼看着他,眉眼带笑,隐隐有些温柔,只道:“我向来分得很清楚,涂山卿是涂山卿,君狸是君狸。我就算要寻个替身,也不必是她。涂山卿也未必就那样好,这么多年了,难道这天上地下,真的就再也寻不出同涂山卿一样出色的女子了吗?”
那个傻丫头,笨得很。
她只虚长了岁数,却不长脑子,总是傻乎乎的。
她性子也不好,惫懒得很,多出的事情,她一样也不肯做。
成日里,只知道使唤人,她自己像是没长手似的。
旁人都说她涂山卿,有千般好,万般好。
容瑾却总担忧,她未来的夫君,未必会为她事事都打点妥帖了。
他从来都没放下过她,也放不下心。
涂山卿就算再好,但总有人是看不到的,也不会珍惜的。
容瑾纵然能娇宠她一世,也没有法子时时护着她。
那些日子,容瑾一直为此忧虑,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每每做梦,就梦见他的涂山卿姐姐,被旁人欺负了,梦见她过得不好。
他心里难受,一惊醒过来,就发觉枕着的那个药枕,都给哭湿了。
那个药枕,还是涂山卿亲手给他做的。
她怜惜他年纪小,受了这么多的苦,便做个药枕,好给他安一安神。
“你放心,”容瑾垂下了眼,神色沉静,“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他笑了笑,瞥了一眼身侧的水镜,君狸还在追着那只猫妖,似乎完全忘记了堂堂西越国的太子殿下,还在等着她。
她追着那只猫妖,也不知越过了几家人的屋顶。
一直到了西侧,较为偏远的一处宅子,那猫妖才略微稳住了身形,直接跃下了屋顶,到了那宅子里。
君狸怔了怔,疑心这猫妖的老巢就在此处,她要是冒冒失失就冲进去,定会看到一大群猫,或蹲或躺,眯着绿色的猫眼,露出肚皮晒太阳。
那场面,君狸只一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浑身的狐狸毛都险些要竖起来了。
君狸小心翼翼地退后一步,打量着那处甚是阴冷的宅院。
那宅院的墙上,爬满了未曾打理过的藤蔓,青青翠翠的,到处乱爬,却也有几分野趣。
墙角处很还生了碧绿碧绿的青苔,只用手轻轻一按,就要浸出一滩水。
若是换做平日,君狸倒很喜欢这样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