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硬要说王后对他又多少疼爱,那都是虚假的,只是苏北凌心里清楚,却从来也不提。
反正无论是真是假,那雍容华贵的王后娘娘都只能倚仗着他,才能继续安享这荣华富贵的日子。
旁人要评说王后娘娘,如何贤惠柔顺,又怎样相夫教子,苏北凌兜不甚在意。
香蕊听见他语气不好,便知道是生了气,脸上有些惊慌,急忙跪下来,不住地磕着头,说道:“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奴婢知错。只是奴婢……之所以这样匆忙,不过是为着容姑娘来的,还请太子殿下多体谅几分,饶恕奴婢一命。”
苏北凌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倒是真有些担心君狸了。
他身为西越国太子,自然是高高在上,无人胆敢与他作对的。
他一生下来,就有无数的人,捧着他,敬着他,也害怕、恐惧着他。
就连王后娘娘,他的生母,本来关系就该亲密些,却还是远着他,对他利用居多。
君狸虽然疯疯癫癫,满嘴胡言,苏北凌也不知她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但她到底还是有生气些,是鲜活的,不像是个假人,对苏北凌来说,总还算个新奇的玩意儿。
倘若这么快就遇见了些损伤,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苏北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微微扬了扬,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太真切。
他颇有威仪地开口说道:“起来说话。”
“奴婢遵命。”
香蕊神色一松,赶紧站起身,由于跪得太用力了些,膝盖有些疼,没稳住身子,就往一旁摔倒了。
她有些焦急,刚想低头认罪,刚只道了句:“奴婢失仪……”
苏北凌就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沉声问道:“容姑娘到底如何,出了什么事?你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苏北凌最后这句话,说的就有些粗俗。
香蕊眼里便带上些委屈,却不敢怠慢,连忙开口说道:“奴婢方才从王后娘娘那里过来,王后娘娘因着容姑娘擅自出宫的事,发了好大的火,气得直发抖。说要拿了容姑娘的兄弟,去……去……”
“去怎么样?”
苏北凌心里一沉,下意识就往君狸那瞥了一眼,却刚巧被香蕊发现了。
她连忙低下头,故作乖巧的脸上,满是怨恨之色,心里不停咒骂着君狸。
容瑾此刻,还堂而皇之地斜倚在苏北凌的床榻上。
他的身量,本就只是同寻常少年郎君一般,断不能说有多高壮。
这时,在层层的轻纱帘帐的遮掩下,朦朦胧胧,又看不真切。
香蕊便只当床榻上那人是君狸,她早就做了许久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她迟迟不能实现的心愿,却被君狸给达成了,这会儿自然又是嫉恨,又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