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怨滔天,不都得算在这王君身上?
享了这大半生的荣华富贵,一日一日的锦衣玉食,沦落到最后,也只得背负了这千古骂名。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两位在聊些什么呢。”
容瑾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似乎心情颇好,又道:“东陵国和西越国不日就要开战,两位将军却都在这里聚齐了。不如先打一场,如何?就定下生死战,也省得两国大动干戈,怪是劳民伤财的。”
沈誉和苏北凌对视了一眼,两人默默地看着容瑾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时无话。
“怎么都不说话了?这是不欢迎我吗?”
容瑾收了手中的玉骨扇,随意地坐在两人对面,坦然得很。
“尊上,”沈誉艰难地张了张嘴,强行挤出一抹笑来,“自东陵国一别,在下与尊上已是许久不见。未曾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尊上,尊上风采依旧。”
容瑾是君狸的心上人,也算是沈誉的对头。
但沈誉在容瑾面前,却生不起半点对抗之心,心里顿感无奈。
苏北凌对沈誉的心境,倒是浑然不觉。
他只是瞧见,沈誉对容瑾那般郑重其事的态度,心里就生出了几分警觉。
沈誉此人,看似温和好说话,内里却是个桀骜不驯的。
苏北凌很少见到,沈誉对谁低过头,就算在沈誉最狼狈的时候,数十人围困着他,他身上也已经是伤痕累累。
就是那时,沈誉快要死了,都还是意气风发的,不见半点颓丧,更别提对什么人低过头了。
苏北凌看在眼里,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迟疑,开口说道:“阁下可是东方青灵始老苍帝君?今日,容梨还让我帮她,带了几个这样的牌位回来,加上香烛纸钱,便有许多,花了几十两银子呢。”
苏北凌与君狸相处了没多久,却也沾染上了她的一些习惯,凡事总要说出个价钱来。
这在从前,却是绝无可能的,他说不上出手有多大方,但几十两银子的事,也还不至于说出来。
容瑾沉默了许久,温和地望向苏北凌,开口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头一回,有人指名道姓地给我烧了纸钱。那香烛,我却是不曾闻过的,也不喜欢那个味道。至于那几十两银子……”
容瑾说到此处,神色便越发温和,淡淡地开口说道:“我记得你还欠君狸万两黄金,便从她这里面扣吧。就算你当不成这个太子,这万两黄金,却还是要付的。这三十三重天上,断然没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容瑾说完这句话后,便又侧身看向沈誉,沉吟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沈誉怔了怔,有些踌躇地说道:“尊上,您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若是我最近有什么血光之灾,还请尊上直说。男子汉大丈夫,能活一日,便是一日。那些生生死死的,我都看淡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容瑾收回了目光,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在额头上轻触了触,颇有些为难的样子,淡淡地开口说道:“放心,你寿数还长得很呢。只是在情字上,却是颇为不顺。我本有心明言,又不忍伤了你的心。你终究对我,颇为知礼,我也该以礼相待才好。”
沈誉若是如同萧韶那般,整日里疯疯癫癫,不断在容瑾面前上窜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