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的前世是涂山卿,但那又如何,过去的终究是过了,没留下半点痕迹来。
“好,”君狸垂下眼,淡淡地说道,“我答应你,不问便是。只是,我想去歇息了。苏北凌醒来以后,大约还要闹上一会儿,况且我过两日还要跟着他去奔波,便不再陪你了。”
容瑾知晓,君狸这是心里有怨气,不由得苦笑一声,双手扶住她的肩,问道:“如果要你选,你是会选择糊涂但美满的日子,还是会选择清醒但痛苦的日子?”
这也正是容瑾,一直以来所为难的问题。
青丘的后患,都被他一一扫除了,就算还零星剩下几个,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不成气候。
这些他都不放在心上,他唯独重视的,就只有那个人而已。
当年啊,涂山卿本来是不会死的。
容瑾保不下整个青丘,难道还保不住一个失去了所有的涂山卿吗?
“我……”
君狸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回答,容瑾便立刻阻止了她,只沉声说道:“你先想清楚,再说!”
他不希望君狸仓促之下做出决定,待日后再来后悔。
倘若她真是如此,还不如他亲自来替她选了。
君狸看出了他心里的顾虑,有些无奈,便认真地看着容瑾,开口说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我若是过得不好,不如就清清醒醒地活着,好歹也不算白来了这世上一趟。我若是过得很好,还不如糊里糊涂的。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这也算是难得的福气。”
君狸话虽这样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愿的,不过是宽慰容瑾而已。
虽说糊涂些,未免也不好,君狸却不喜欢这种无法把握的感觉。
她就算不能够把握别人,掌控别人,性子也懒得很,不愿动这个心思。
但这却不代表着,她真愿意由着别人来掌控。
她的过往,她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情,在旁人眼里,都是清清楚楚的,只她一人不知而已。
只是,君狸也委实不想让容瑾太过担忧。
她不知晓他究竟在担忧些什么,只是多宽慰宽慰他,也是好的。
容瑾深深地看了君狸一眼,原本轻轻放在她肩上的双手,蓦然收紧,只道:“你变了好多。”
君狸感到有些疼,却连眉也没皱一下,刚想开口解释,却听见了一声冷笑。
苏北凌支起身子,靠坐在床榻上,脸色惨白,神情阴郁,冷冷地说道:“两位还真是好兴致,要打情骂俏的话,不如出去说去。少折腾我这么一个病人。”
苏北凌刚一醒来,便觉得脖颈后,隐隐作痛,脑袋也是痛得厉害,浑身上下还出了不少冷汗。
他偷偷给自己把了把脉,却是并无大碍。
苏北凌便将这一笔账,给牢牢地记在了容瑾身上。
苏北凌一心认定,定然是容瑾那时候打晕了他,他才会遗留下这样的症状。
要不然,他虽然看着是纤弱一些,却不见得就这样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