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姝吓得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惊慌地望着君狸,只道:“好妹妹,你可别吓唬姐姐。若是不愿意去,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就是。就我们姐妹俩,好好儿过。这三十三重天上之上,也有吕妙语顶着,他欠了我的,合该他还我。”
君狸的笑声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面容之上并无泪痕,只是平静地说道:“玉姝姐姐,你若是还喜欢吕妙语,便早些嫁给他吧。他一时亏欠你,必然对你百依百顺。哪一日,他不耐烦了。以他在这三十三重天上的地位,你不还是要落在他手里吗?”
玉姝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不知道是该先劝君狸,还是先解释她和吕妙语之间的事。
君狸见玉姝有些茫然,只是淡淡笑了笑,却见那青竹般俊雅的少年郎,正站在她屋门口。
就如许多年前那样,背着光站着,身上好似多了圣洁之气。
君狸忽然就发觉,她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容瑾,心绪都并不是平静的。
她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已经是一根刺。
这根刺,就在她的心里越扎越深,早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血,还是泪。
“你不愿意来,我便只好来见你了。”
容瑾清冷的声音响起,嘴角微勾,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悦之色。
君狸跟着他走出屋子,却忍不住生出了一点提防之心。
容瑾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他如今却将这身本事,给用在她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在图谋些什么。
君狸正自顾自地胡思乱想着,却听见容瑾出言问道:“为什么要走?”
君狸立即一惊,险些以为她暗地里谋划的大事,就这样被容瑾给看破了。
她猛地抬起头来,却见容瑾黝黑的眸子里面无波无澜,显然不是为了此事。
君狸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从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在西越国呆着,也就罢了。横竖是为了苏北凌,他为朋友两肋插刀,闹到了这步田地。我为他多做一些事,却也是理所应当的。在南宁国,却是没什么必要了。”
没什么必要?
为了苏北凌,她就愿意受下这些委屈。
为了他,便就是不值得了么?
容瑾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闭了闭眼,轻声问道:“君狸,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君狸愣了愣,却是没有想过,容瑾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容瑾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断然没有要委屈她的意思。
直到青丘没了以后,她也不再是青丘帝姬。
君狸方才第一回见到容瑾发火的模样。
她那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不是那个还在她身边撒娇卖痴的少年了。
容瑾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君狸心里清楚得很。
只是,她却不愿就这样轻易告诉了容瑾,如了他的意。
大约就像萧韶所说的那般,她对待容瑾,总要更苛刻一些。
她容不得,容瑾对她有半分不好,也不许容瑾生出半分多余的心思来。
她这样的霸道性子,在青丘鼎盛之时,还算是比较得体。
如今,却已经是有些不足了。
君狸很想正儿八经地回答容瑾这个问题。
只是,她又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