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皇太女似乎有点沉默，并没有跟小薇说笑或者交流。

小薇骑着马，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太女身后。

前方就是落凤谷，这处山谷的地势狭窄陡峭，就像是传说中的一线天。落凤谷是大军行进通向大雁关的必经之路，旁边拥有大河和高山作为地理上的阻断，是真正的天险。

皇太女率领北营大军行至此处，并没有贪图冒进，而是选择在距离落凤谷十里处安营扎寨稍作歇息，然后皇太女派出十名老道的斥候前去查探落凤谷的地形情况。

夜里，群星疏朗，深蓝色天幕像是一面巨大沉重的旗幡。在北境呼啸的大风中不停地飘摇动荡。随时给人一种即将压下来的错觉。

小薇来到皇太女居住的营帐中，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女姐姐，我怀疑前方的落凤谷中有伏兵，虽然不见得很多，但是地势易守难攻，绝对是伏击我军的一处天险。你打算如何通过这处天险？听说西面就是元江，东面则是白云山，元江难渡，白云山难以攀越，从落凤谷中穿行抵达大雁关，几乎是我们的唯一选择。”

皇太女坐在临时搭建的床榻上，手中拿着最新的军情奏折。

闻言，她放下奏折，肃着脸回道：“看来你已经了解过边关的形势。我已经派出十名斥候前去探路，等他们回来，我才能做出过关的决定。你稍安勿躁吧。”

小薇笑嘻嘻地拣了皇太女身边的位置坐下，笑道：“其实我夜观天象，发现今晚有一场暴雨，如果敌军的伏兵采取火攻，绝对会遇到极大的困难。”

夜观天象？皇太女顿时笑了：“你什么时候变成神棍了？”

看着皇太女清艳如画的脸上露出一丝调侃，倒是没有半点鄙夷之色。小薇并未辩解，而是淡定地笑道：“这样吧！你派给我五百名士兵，由我亲自带队，我前去探路，探查一下落凤谷的形势，如何？”

皇太女扫了一眼最新的军情奏报，低声回道：“不行。”

“太女姐姐，你派斥候去，不一定可以引蛇出洞。如果换成我带兵前往，我可以故作声势将伏兵引出来。”小薇自有主张，也是坚持自己的计划。

皇太女微微一震，然后用那种坚毅如铁的口吻回道：“不行。”

调兵遣将的权力都在皇太女手中，小薇身边只有二十多个随身侍卫，这些侍卫虽然个个都是精锐，却无法担当诱敌的重任，毕竟在冷兵器时代，人数还是一个重要的筹码。

“太女姐姐，我不要多，只要五百个士兵就行，也不要你手下的精锐黑甲军，只要普通的士兵就可以完成我的计划……”小薇耐心地解释起来，却突然被皇太女打断了。

“小薇，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处境？”皇太女蓦地眼神一闪，压低嗓音提醒道：“在我领兵出征之前，母皇特地嘱咐我，保护你的安全是最优先的条件，其他都要靠后。如果你在诱敌的时候发生危险，你让我怎么跟母皇交代？一旦你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你就不要跟我任性妄为了。还是乖乖地等待斥候传回来的情报吧。”

小薇一想也对，皇太女看似手握权柄，其实一直处于女皇陛下的监控之中。如果她贸贸然地将自己送到敌军的包围圈中，等待皇太女的一定是女皇的震怒和凤后的报复。

小薇可以理解皇太女的苦衷和处境，所以她没有坚持到底。

从皇太女的营帐里出来，小薇踩着草地走了一大圈，此次北营大军士气高涨，大概是皇太女亲自统率，她在北营两位钱将军的心目中分量颇重，调动军权的时候也是比较方便和团结一心的，不至于出现太大的阻挠或者困难。

小薇继续观察天象，群星疏淡，北风呼啸而来，裹挟着北境春天独有的一丝凛冽，虽然不至于像寒冬那么冰冷刺骨，却也是吹得人遍体生寒，难以支撑。

这些士兵大多数来自于大燕国的中原地带，对北境严酷的自然环境和反复无常的干燥寒冷天气其实并不是如何适应，但是在出征之前，皇太女已经特地给他们集训过，这些士兵获得过专门的训练，也算是勉强可以抵御北境春天的气候变化。

夜里，空气骤寒，很多士兵裹上棉衣，缩在营火旁边取暖打盹。负责守卫的士兵一列列围着大营巡逻或者值守，一个个都是各司其职，分外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