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已久的时光，让这对昔日的情侣变得十分沉默而又僵持。

莲溪女仙很显然不愿意叙旧。

她单刀直入地问道：“怎么？你要替这个小丫头出头？”

就像当年我初来乍到，在万法宗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也替我出头一样？

杨业长老从腰间解下一只酒葫芦，慢吞吞地扒开木塞子。

一股浓艳的酒气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小薇很快就分辨出来，这是她亲手替便宜师父酿造的梨花酿。

杨业长老痛快地灌了一口酒，伸手擦拭一下沾染着酒沫的络腮胡子。

莲溪直勾勾地盯着他，见他没有回应自己的问题，便冷笑道：“我知道你向来最喜欢多管闲事，但是白衍和这个小丫头的事，你管不着。”

杨业长老依旧没有回应，他似乎正在等待什么。

小薇安静地站在便宜师父身畔，不知为何，她对便宜师父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信任。

一种未知的却是源自于直觉的信任。

莲溪女仙接二连三地刺探情报，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她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沉稳，冷冰冰地质疑道：“阿业！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就不能替我考虑一下？”

替你考虑什么？

刻意接近白衍，企图抢走小薇的心上人？

破坏别人的姻缘，暗中插手凡间的俗务，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杨业长老冷嗤一笑，再次灌了一口酒。

上等的梨花酿，浓而不烈，不会产生那种烧灼感，却是绵柔爽洌。

带着一丝江南烟雨的风情。

“阿业！不管你选择站在谁身边，我永远都是你心中的那朵莲花，不是这样么？”

一言不合，莲溪女仙就打起了感情牌。

小薇也是忍不住暗暗心惊，其实说起来，这个莲溪女仙的情商还是颇高的。

尤其是对付男人颇有一套。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对方油盐不进，再来一招软硬兼施。

“阿业！我现在是仙界的女仙，虽然摆脱了肉叉体凡胎，但是……仙界法规森严，地位泾渭分明。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能不能原谅我的苦衷？”

这次，杨业长老终于缓缓地开口了：“不能。”

莲溪女仙顿时神色一僵，这是几个意思？

他不能原谅自己？

就凭他炼气期还是结丹期一直跌落的境界？他凭什么来阻挠自己？

莲溪女仙冷笑道：“阿业！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胡作非为。但是白衍我要定了！这个小丫头没有本事获得……白衍的仙侣资格！”

好大的野心！

赤果果的野心昭然若揭！

杨业长老遗憾地叹了口气，俊眸中露出一抹伤感之色。

“莲溪，你还是老样子。”

唯求上进，不折手段地攀附强者。

“那你呢？”莲溪女仙眼底藏着一丝高傲与不屑：“你明明也有机会渡劫飞升，你何必委屈自己蜗居在万法宗这种凡界？”

杨业长老微微一怔：“莲溪，难道你不明白？仙界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蝇营狗苟。”

莲溪女仙完全无法赞同杨业长老的批判精神。

在她看来，对方委实就是一个不求闻达，毫无野望，自贬身价，碌碌无为的可怜虫。

莲溪女仙全程没有多看小薇一眼。

就好像……她跟小薇之间是云泥之别，她根本就懒得多看小薇一下。

或许在莲溪女仙眼中，两人没有可比性，从一开始，她就占据着胜利者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