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带着满满的担忧,心不在焉的做着事,
吴悠德心思着苏莺歌的事,越想越气,越气越烦,连寻欢作乐也寻不起来了。
宁荣见他心不在焉的,便就掐了他身上的肉一把,吴悠德疼的‘哎哟’一声,终于回过神了。
“我的小祖宗,你掐我干什么呀?”
宁荣半起着身子,靠在床头,揪着吴悠德的耳朵,严声道:“怎么?心不在焉的,又想哪个狐狸精去了?”
“姑奶奶,姑奶奶!我这是人耳朵,不是猪耳朵,别揪了,别揪了……”吴悠德柔声求饶着,隐隐带着哭腔,宁荣一听,到也笑了,放下了自己的手:“好好好,就饶了你这一次,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犀利道:“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最好给我实话实说,少在那里给我藏些小九九,不要妄想我会猜不出来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宁荣终于放开了吴悠德的耳朵,吴悠德纠着脸,揉着被宁荣揪红了的耳朵,这宁荣在床上好是好,就是为人太过泼妇了,大概又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那远方表妹司马卓文公主什么鸟德行,看她身边的贴身丫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就全都知道了。
吴悠德也没瞒着,反正他还真的没想什么狐狸精,要非说那苏莺歌是什么的话……祸害还差不多,便说:“我没想什么狐狸精,我只是在想一个丫头。”眼看宁荣又要生气了,吴悠德连忙说:“是那个泥鳅!”
宁荣一听,便收住了怒气,她也想起来了那泥鳅到底是谁了。
“她怎么了?”
“她的伤势好了,说是世子爷说的让她又回来了。”
“呃——”宁荣想了想,总觉得这事很有猫腻:“你说……咱那世子爷让她又回来干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还想知道呢!那死丫头,刚回来,见到我面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损我,嘿!我这倒霉催的,面对她的挑衅,我还不能发火,还得对着她笑,就差点没伸着脸过去,说姑娘您骂的好,顺便再打打我吧!这家伙给我气的,我刚刚不就在想这事么?”
宁荣一听,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你说世子爷让这丫头过来,是不是当奸细的,要查这么多年来咱这厨房的账啊?都走了又回来,是不是对着你跟王妃那账本起疑心了?”
“不会吧?不过也有这个可能,可是我想不明白,咱那世子爷就算找到了账本又怎么样?他一个大男人,管的是外事,朝事,世界大事,这凤阳王府再怎么是咱这西京的八大世家,可跟那朝堂,跟华夏大陆相比,也算不上什么啊,别说他没拿到账本,就算拿到账本又怎么样?公开审理?当场分家?这楼外楼啊,其实已经跟咱这凤阳王府什么关系都没有了,顶多就是在凤阳王府内,这吃的用的穿的,楼外楼都有自己的小屋子管着,虽然没分家,但这也跟分家差不离了啊!”
“你想的,我也想过,咱世子爷确实不像是专注于家庭琐事的人,上次之所以那么大闹,也是因为你蠢笨,把他身边最得力的念娇跟青幽拉下水了,其实那泥鳅还好说,可念娇跟青幽可不一样,跟在世子爷的身边都多少年了?石头也该捂热了,早就有了几分感情是不是?”
吴悠德一听,立马耷拉着一张脸,宁荣不提那事还好,一提那事他就郁闷,早知道那个时候就不要自作聪明的来个什么先下手为强了,结果呢?先下手为强个屁,自己还挨了鞭子,早知道那个时候就由着青幽跟念娇去了,顶多也就是被凤倾竹挨了一顿的训斥罢了,哪还能被打啊?还担心着凤倾竹哪天一时兴起来查账,他连贪也不敢贪了。
宁荣懒得管吴悠德的那张哭丧着的脸又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咱那世子爷年岁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成亲了,按照他从小就在皇上身边养着,皇上对他比亲儿子还要好的待遇,这婚姻决定权啊,肯定就在皇上那里,要不然,大街上那么多的姑娘,咱这京畿那么多的名门闺秀,想要跟世子爷,跟凤阳王府攀亲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没一个人敢过来跟咱王爷求亲呢?以皇上对世子爷的宠爱,从刚生出来就破天荒的封他为凤阳王世子,我看,等到咱世子爷一成亲,娶了正房,皇上大概又会破例的直接把凤阳王府的王位都给了他,到时候这凤阳王府是不是世子爷跟他未来世子妃的?那这家,是不是就要交给世子妃看着了?为了将来自己的正妻,咱那世子爷也得把这凤阳王府先给看好了,至少,不能多些烂账的事吧?”
吴悠德听着宁荣的分析,只觉得她的分析异常的有道理,要不然的话,怎么哪不派人,派个丫头到他那大厨房里来啊?
“我想你说的没错,也许世子爷为了将来的世子妃跟凤阳王府未雨先筹谋呢。可那泥鳅……我倒是怎么看也不像。”
宁荣白了他一眼道:“这叫真人不露相!我跟王妃俩个人,闲下来的时候,也一直都在捉摸着呢,世子爷肯定是在密谋着什么事,要不然他那楼外楼怎么一天天的神秘兮兮的?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单单拿那青幽来说吧,原本是在世子爷身边当着小厮用的吧?可是现在呢?在外面,也不知道干什么,上次那丫头一进大厨房,青幽就走了,出去了快三个月才回来,结果在楼外楼没待上两天,就又走了,去哪了?不知道吧?现在也没那青幽的消息呢,你觉得那青幽怎么样?横竖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子罢了,可是再怎么小子,世子爷也是安心的派他出去不知道干什么是不是?更何况这个叫泥鳅的丫头呢?是,那泥鳅长的瘦瘦弱弱的,跟营养不良似的,可是没准她就是个很厉害的密探,被世子爷放在你的身边,等着去拿你跟王妃的把柄呢!”
吴悠德这么一听,忽而茅塞顿开,又想让宁荣继续说,宁荣说了一大堆的话,口干舌燥的,便停下来神秘莫测般的不说了,吴悠德着急想听着后话,连忙下了床,给宁荣到了一杯茶水,顺便像狗腿子似的,给宁荣揉了揉肩。
宁荣喝完了水,觉得喉咙爽利了,便又说:“你啊,对那泥鳅小心着点,账本最好都藏好了,别放在大厨房,万一被她偷溜进去了,拿走了,那你在凤阳王府可就再也待不长了。”
吴悠德点着头,笑着说:“你放心,我早就提前有准备,账本除了拿给王妃看的时候放在身上,回头的时候,我都藏在家里的暗格里,那么长时间了,你看我这府里遭过贼没有?它现在还在那暗格里规矩的躺着呢!”
宁荣这么一听,也算是安慰的点了点头,一根手指指着吴悠德的脸道:“算你聪明!”
“嘿嘿……”吴悠德又说:“那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是你,不是我,这事啊,可别我们我们的。”
“哎哎!”
吴悠德点着头应承着,心里头却在暗骂:人人都说那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他看这王妃身边长大的丫头也一样,有好处就一起占,关键时刻就非要分出个你我来了,要不是看在她长的还不错,床笫之间也够荡,再加上是司马卓文身边的红人侍女,要不然他才懒得勾搭她呢!这些年来,都往她的身上搭上多少精力跟钱财了。
“那你说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依我看,那叫泥鳅的丫头不能留!”宁荣的眼里出了几分狠意,似乎是想让吴悠德出手做了她。
贪财好色,他敢,杀人他可不敢!而且就一小丫头罢了,请杀手来杀她,也太浪费了,再说了,那丫头天天都在凤阳王府里,就算想杀,他也得有机会,有空闲的地方下手啊!
宁荣看的出来他眼里的意思,心想这个没胆色的,她怎么就跟了他呢?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哪去了?谁让你杀人了?那泥鳅在大厨房里做工的时候被杀了,这不明摆的在告诉世子爷就算不是你下的手,也跟你有关系吗?”
吴悠德松了一口气,想着只要不让他杀人,干什么都行。,
“那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把她赶走。”
“赶走?我怎么赶?当初世子爷把她送来的时候我都没赶,这次赶走了,那不是明摆的告诉外人,我跟这丫头有仇吗?”
“你怎么那么笨啊?!”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你非要主动的赶她走吗?不会被动的赶她走吗?只是你记得,那丫头赶走了就赶走了,万一世子爷再派人过来,你死活都不能要!甭管再派来的那个人是谁,就算是国色天香,西京第一大美女,也不许你留着!”
“这一点你放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是真的怕了咱那世子爷了,更怕了他身边的人了,再送人我再收,那不跟养虎为患没什么区别吗?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也没傻到那个份上啊!只是……那丫头究竟该怎么赶?”
宁荣转了下眼,对吴悠德使了使眼神,让他附耳过来,吴悠德听话的附耳过去,宁荣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吴悠德听了眼睛发光,觉得是个好计策,不过他还是隐约的担心:“我看那丫头眼神好,这一招可能行不太通,”
“你一个人当然行不通了,难道你就不会跟人里应外合吗?”
“里应外合?”
宁荣看似有几分城府似的含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罚之下,也必有懦夫。人这一辈子只要有交集就有朋友,有了朋友,那么朋友转变成叛徒的可能性,也会存在。”
吴悠德完全明白了,满脸堆笑道:“荣荣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勾心斗角的小心眼就是比他这大老爷们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