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丞相府。
刚刚从武德候府的赏樱会回府的曾琉香,一回到院子,便大发脾气的在自己的闺房里头摔东西,吓的院子里的丫鬟,连口粗气都不敢喘。
房内的东西基本上能摔的都摔光了,她的气也没消掉几分,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着眼睛都冒着火。
等到房内的丫鬟,见曾琉香看似摔够了,开始收拾残局的时候,曾琉香又将怒气转移到了她们的身上。
“茶呢?!本小姐刚刚回来,连奉茶的规矩都给忘了是不是?!”
曾琉香的话音一落,贴身服饰曾琉香的一等丫头鸣翠连忙上了茶,曾琉香一手接过,茶杯滚烫,她尖叫一声:“你是想烫死本小姐是不是!?”
随手就将滚滚的热茶扔到了鸣翠的身上,鸣翠虽穿着衣服,却也被烫个不轻,‘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倒在地上,一张脸被泪水浸湿,小声的啜泣着。
“哭什么哭?!”曾琉香被鸣翠的哭声再次惹恼,一脚朝她的心窝处踹去:“触谁霉头呢?!”
鸣翠被提的差点吐出血来,可又怕曾琉香再对自己拳打脚踢,硬生生的把哭声给咽下了。
曾琉香的火气依旧没减轻,更是肆虐大增,站了起来,便扇巴掌,便用脚踹的,嘴里叫骂道:“混帐东西!给你胆子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鸣翠哭道:“小姐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闭嘴!”曾琉香怒斥一声,鸣翠再也不敢多言了,忍着沉默的任由着曾琉香打骂。
曾春翔就知道曾琉香今天惹了气,一回到府内肯定本性又爆出来了,他刚刚一到曾琉香的闺房里,果然看到曾琉香又开始打骂侍女来。
“琉香!住手!”曾春翔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曾琉香正火气上涌呢,可一见曾春翔一来,脸色也跟着全然的变了……
哪有什么原先母夜叉的模样来,立刻一副受人欺负的委屈模样,连眼泪也说来就来,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哥哥……”
曾春翔一叹气,先不说她什么,而是吩咐人道:“来人吧,把鸣翠带下去,好好治伤。”
“是!”
曾春翔居高临下的对着鸣翠说:“鸣翠,小姐今天心情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道歉,不过这事天知地知也就罢了,万一传出去了……”他停了话,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听懂了吗?”
鸣翠听懂了,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给曾春翔磕了个头,就被曾春翔叫来的下人给扶着带走了。
曾春翔看着满地的狼藉,微微叹息,又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跟小姐说,让你们进来伺候再进来。”
“是。”
一杆无关人等终于消失了,曾琉香趴在桌子上,又嘤嘤的在那哭,曾春翔听的觉得心都被揪紧了似的,好言好语的宽慰着:“好妹妹,别哭了,哭坏了身子,那可怎么办啊?”
“呜呜……”曾琉香盖着头的摇着脑袋。
“你呀……好好好,等你哭够了再说。”
曾琉香又嚎叫了几声,这才停住哭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曾春翔看着心痛,掏起手帕,一点一点的给她擦干泪水:“别哭了,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
曾琉香没有眼泪的抽噎了一下:“哥哥你是知道的,还问人家。”
曾春翔一笑:“浑不是个丫头罢了,你还看在眼里干什么?”
曾春翔一提起,曾琉香又想起来在赏樱会的时候,凤倾竹看着那个叫什么歌儿的丫头,眼睛里头都是柔柔的情意,眼里又变得凶狠起来:“好不容易死了个念娇,谁知道又冒出了个歌儿,可恶……可恶……”
曾春翔看着曾琉香握紧双拳,怕是那指甲盖都陷进了肉里头。
“妹妹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就算那凤倾竹再怎么喜欢,也当不了妻,而且我也看了,那丫头顶多十三岁,年幼着呢,再说了,论相貌自然是比不了念娇的,你要是觉得念娇的威胁大,我还可以赞同,至于那歌儿……呵呵……”曾春翔不把话说完,只是笑了笑,代表他的意思。
“可是……可是……可是也怕他们日久生情啊。”
“我说了,就算日久生情又怎么样,左不是一个丫头罢了,即使纳了,也是个妾,妾是什么?是玩物,是奴隶,是贱命一条,想要她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犯不着跟她生气,再说了,你看到那丫头手里头拿着的笛子没有?”
“看见了,那又怎么了?”
曾春翔道:“依我所见,那不是普通的笛子,而是笛中剑。”
“笛中剑?”曾琉香不懂:“那是什么东西?”
“哦,看起来像是笛子,但是在笛子里头装着武器,与其说那丫头是凤倾竹的丫鬟,我更觉得她应该是凤倾竹找来的侍卫。”
“这……”曾琉香转了转眼:“侍卫也有女的吗?”
“当然有了,虽说对方会功夫,不太好办,但是毕竟也是身份低贱的,呆在凤倾竹的身边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与其啊,你跟一个丫头一般见识,到不如多花费些时间在凤倾竹的身上。”
“哥哥说的到是简单。,”曾琉香叹了口气:“我要是有机会能花时间在凤倾竹的身上,还用的着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么?”
她跟凤倾竹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先不说他天天都在凤阳王府里呆着,即使不是她也是豪门闺秀,哪能随随便便的就跟个男人见面啊?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她的颜面何存呢?
想着想着,又想起宫宴那天的事情来了,眼看皇上就要给她跟凤倾竹指婚了,谁知道忽然冒出来了个八公主,好!八公主司马乐平是皇女,她争不过,反正后来她跟凤倾竹俩个人也不能成了,谁知道冒出来个念娇,念娇虽说现在也死了,可……说是找机会跟凤倾竹见面,她也得有那个机会才算啊。
还有皇上跟皇后,明明也有意思让她许配给凤倾竹,结果从宫宴那天过后,这事就再也没人提起了,本来想让父亲去看看凤倾竹那里,谁知道父亲的脑袋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嘴里头答应着好好好,结果却一直都没有行动起来。
“你看。”曾春翔开始给曾琉香出主意了:“今天赏樱会,凤倾竹来了,目的是为了给凤阳王府二小姐凤娇慧面子呢,看来他对他这个庶出妹妹也是多番喜欢的,况且她马上也就要出嫁了,所以我想,要不咱先跟凤二小姐套套关系?”
曾琉香一听,眉头紧蹙着又不高兴了:“那凤娇慧虽说是王爷之女,可也是个庶女,我可是嫡女,嫡女跟庶女交朋友,这算什么?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曾春翔无奈的挑了挑眉,所说曾琉香对嫡庶之分很在意,可他也没见过曾琉香对那个嫡女的关系好啊。
他知道,曾琉香完全就是被他们从小到大的宠爱惯了,可是即使如此,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受苦。
“你呀,想要得到凤倾竹,总得牺牲些什么吧?我又没真的让你跟凤娇慧当朋友,这只是利用,利用懂吗?”
曾琉香叹了口气,单手支着头道:“我想想,我想想,可是哥哥,我真的怕,那个什么歌儿的,又会成为下一个念娇。”
“我还是那话,等到将来你嫁给凤倾竹,管她什么歌儿,舞儿的,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你拿捏?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先拿走凤倾竹的心,明白了吗?”
“嗯。”曾琉香点了点头:“哥哥,我明白了,还是哥哥对我最好。”
曾春翔莞尔一笑,对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的宝贝妹妹更为尊贵。
西京国丞相曾静终于从外头回来了,一听到曾家兄妹也从武德候府的赏樱会回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曾琉香的闺房走去。
“香儿,春儿?都在里头没有?”
曾春翔刚刚安慰完了曾琉香,见曾静来了,连忙道:“爹。”
曾静一进门,看到满地的狼藉,就知道曾琉香又发作了大小姐脾气。
“香儿,你好歹也是名门闺秀,胡乱砸东西,这成何体统?!”
曾琉香撅着嘴,可怜巴巴的也不反驳,看着自己女儿委屈的模样,曾静也不再多说了。
“反正以后你多注意着点,对了,今天去武德候府参加的赏樱会怎么样?”
曾春翔一五一十的将赏樱会发生的一切都跟曾静说了,曾静听后,皱着眉头道:“这师枫景,仗着自己是世子也太不知轻重了。”
护犊子的心谁都有,自己的叔叔被凤倾竹看不上了,生气也是应该的,可是再怎么应该,也不应该在别人家里耍性子啊!
恭康王无为也就算了,生个儿子也一样,真丢恭康王府的脸。
“得了,不提师枫景了,今天端瑞王的孙子常世子也去了,说说见着人了,觉得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