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光恨人,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下他最要紧的就是赶快把自己的弟弟从这件事里头摘出来,绝对不能成为下一个安庆王!
泄露春闱试题的风波,浩浩荡荡的席卷了整个京畿,唯独只有凤阳王府里的楼外楼最为安静,仿佛外面的任何纷争都给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似的。
四月十八日,春闱事变的第三天,凤倾竹毒发,用龟息功假死的第七日。
这一天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难熬,明天就是凤倾竹假死的第八日了,按照道理应该会平安无事的倾醒过来,可是万一这要是熬不过今日,或者明日凤倾竹根本就倾醒不过来呢?
下午,苏莺歌收到从祥峰村传过来的信,信上的字,书写的很是稚嫩,苏莺歌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小海的字。
信上也没写了什么,只是告诉苏莺歌梓航已经苏醒了,现在可以勉强吃些稀饭的汤水,只是伤的太严重了,暂时还不能动,处于吊着一口气的状态。
苏莺歌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梓航没事就好。
小海算是个人精,知道她天天伺候着凤倾竹,躲在凤阳王府的楼外楼,外面的事情是全然不知的,又对春闱的进展很感兴趣,便好心的给她提醒了京畿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
苏莺歌看完之后,便把信给烧掉了,趁着春都去了茅厕,对着还躺在火炕上的凤倾竹道:“春闱暂停了,皇上大张旗鼓的彻查,师青林被软禁了,蔡虹瑜出头抗议,你满意了?”
深陷于假死当中的凤倾竹当然没有办法回复她的话。
只是连她也没想到庹嘉仪竟然也在其中。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可怜的蔡虹瑜,这辈子算是完了,再也无法打翻身之仗了,哪怕忽然有什么反军谋朝篡位。
人间之事,实在是太变化万千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那个背后的人当然也就只有他一个。
只是苏莺歌想不明白,到底凤倾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背后行动的?而他,竟然在设计自己‘假死’的这段时间里,也能毫无例外的把计划进行到底,这就让人觉得十分可怕了。
有的人随便惹,有的人,却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撩拨,凤倾竹正是这样的人,当然,她没什么理由,也没什么立场来指责凤倾竹自作聪明的一切,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也许这个世界也跟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被命运拉进来这异世界的现代孤魂,只要做一个冷静又不参与其中的旁观者就够了。
这几日,苏莺歌与春夏秋冬五个人接力的照顾凤倾竹,春夏秋冬四个人还可以一天换一个,苏莺歌却不一样,即使是休息,也都只是在凤倾竹的房间里的一处角落休息,为此,苏莺歌却没有半点的怨言,反正凤倾竹不醒过来,其实她也不知道,除了修炼内功,偶尔仔细的专研天决十三剑的秘籍之外,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深夜,她与冬寒换班,一人各睡一个时辰,冬寒正在一边,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苏莺歌守在凤倾竹的身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他的脸,偶尔按按他的四肢,期待凤倾竹倾醒之后,不会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而导致肢体僵硬。
夜半无人,房间内安静的有些吓人,苏莺歌沉默的守着他,屋外,大风刮过,黑影慢窜,苏莺歌迅速的拔出一直都放在身边的笛中剑大叫道:“保护公子!”
冬寒从苏莺歌的尖叫中倾醒过来,下意识的抄起椅子。
苏莺歌手持笛中剑,护在凤倾竹的面前。
外面一系列的刀光剑影,兵器与兵器之间的碰撞接二连三,看来不请自来的贼人,已经跟楼外楼保护凤倾竹的一众交了手,
暂且没人冲进来,连苏莺歌也听不太倾楚,到底来了多少人,负责保护凤倾竹的暗卫又有多少个,只能绷住神经的保护凤倾竹。
冬寒有些不知道干什么,是应该冲出去跟其他人一起对付刺杀凤倾竹的人好呢,还是留在屋内连同苏莺歌,一起守护凤倾竹的安全好。
苏莺歌当下下了意思:“冬寒,留在这里保护公子,他们要是冲进来了再反击。”
一群人之间没了领袖,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有的时候,就算是自己的好意,也不排除倒帮一忙的蠢事,有了人了领导那就不一样了,结果就算不能完美的大团圆结局,至少也能保护最重要的东西。
冬寒听懂了,拿起剑,摆出姿势,一边死盯着门口,一边缓缓的后退,向苏莺歌那边走去。
苏莺歌侧耳聆听,屋顶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她缓缓的抬起眼,望向屋顶,忽然屋顶被人弄出了两个洞,俩个人跳了进来,一个落在冬寒的正面,冬寒立马跟对方交手了,另外一个正好跳到凤倾竹的正前方,苏莺歌拿着笛中剑,当正的挡住对方那即将刺向凤倾竹的剑,一跃跳到火炕上,一脚踹翻了对方,随着暗杀者的一声闷哼,自上而下的从喉咙开始,剑招极快的刺透了他的脑袋。
鲜血从那人的身上喷出,喷到了还躺着的凤倾竹的脸上跟前襟,绽放了一滴滴娟美的血花。
苏莺歌双脚一跨的以弓步跨在了凤倾竹的身体两侧。
手里端着笛中剑,意识集中的四处警惕。
房间最终还是被人攻入了,苏莺歌心下一凌然,看来这次打算刺杀凤倾竹的那些人,各个都是高手,竟能闯进来这里,就已经十足的了不起了,他们是趁着凤倾竹‘假死’而前来的,若是凤倾竹倾醒到身体无恙的话,以凤倾竹的功力,他们大概早就被凤倾竹几根筷子给捅死了。
房间内陷入混战,暂且楼外楼站了上风,其中一人的武功超群,竟然接二连三的伤了冬寒以及其他三个楼外楼的暗卫,直接朝着火炕上的苏莺歌与凤倾竹刺来,苏莺歌当即反击。
她使出的是凤倾竹亲自教授的天决十三剑,天决十三剑的要诀就是看似出招既快又狠,又实际上是用阴阳两力而应对,有大概的剑招,但是对战的时候又变法繁复,虽然她还没练到如火纯情赶的上凤倾竹,但是以自身的努力,还有上辈子的经验,已经使的跟高手差不多了,虽没打败对方,但是对方却也没有在她的身上得到半点的好处,无论武器指向哪里,苏莺歌都能巧妙的应对,找不出半分的破绽,可惜,苏莺歌的内力尚浅,应付的很是吃力,对方不再跟她一一纠结,用了内力一掌朝着苏莺歌扑去,苏莺歌左手摒足内力,与对方两掌相对,但两人的内功实在是天上地下,苏莺歌始终不低,只觉得从手掌连接着的血管直达心脏,像是被大锤子狠狠打下似的,嗓子眼里一阵的腥甜,被对方一掌打退,要不是身后有凤倾竹躺着的火炕边沿挡着,她估计都要被对方打退到几米远。
但与此同时,苏莺歌袖口藏着的暗标,又被她以内功推了出去,自己被对方轰出去的同时,暗标也朝着对方飞过,大概他也没有想过苏莺歌这么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来岁的小姑娘,竟然还有如此卑鄙的招式,见那暗标一出,瞳孔猛然睁大,好在他的反应灵敏,侧了一下身,只是被暗标划伤了肩膀,出了血。
苏莺歌嘴角含笑的看着对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神情,仿佛在骂她,竟然如此卑鄙。
卑鄙?那又如何?!趁着凤倾竹‘假死’毫无反击之力的偷偷潜入凤阳王府的楼外楼,想要让凤倾竹去死?!他们跟她相比,又他x的正大光明到何处?!
暗标又如何,她浑身上下装的多的是暗器,腿上还别着玄铁匕首呢!她有说过自己的武器,只有手中的笛中剑一个吗?
那人从刚刚的震惊到愤怒再到怅然一笑,一系列的反应都在他的眼中迅速变化,直到最后的欣赏,看着苏莺歌那含着笑的嘴角慢慢流出来的血,以及身后那逐渐涌进来的楼外楼的人,很是显然终极任务失败了,便不再多留,沉声叫道:“撤!”
随后,他运功以轻功从不知道被谁在房顶上弄出来的一个洞口中逃跑了,紧跟着连同那黑衣人一起前来刺杀凤倾竹的残留人员,也跟着逃跑了。
一暗卫叫道:“追!”
苏莺歌忍着胸口的剧痛道:“穷寇莫追!”
谁知道他们又在外面布下了什么阴谋诡计,他们在明,敌人在暗的情况下,追过去,只是自寻死路!
一群人乖乖的听了她的话,没有追过去。
苏莺歌用剑插在身后炕上的边沿,勉为其难的支持住自己的身体,现在凤倾竹没有办法指挥,她得告诉其他人,接下来怎么办才好:“受伤的去医治,无恙的去把公子转移其他的地方,倾理现场,还有倾点我们跟对方的人数,看看对方的那些人还有没有活着的,用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开口!”
凤倾竹不在,没了主心骨,苏莺歌的吩咐确实很有道理,一群人听完她的话,立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苏莺歌终于支撑不住,内伤太重,噗的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刷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可恶!
嘴角流出来的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面上,她不甘心的望着地面上自己吐出来的血。
她已经足够努力练习,修炼内功了,结果竟然还是被人打成这样,如果不是对方见形势不好,急忙撤退,再加上她这边的人数众多的话,她早就死了!
文静生跑了过来,半蹲在苏莺歌的身边,抬起她的头,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抬着她的下巴,让她强行把那药丸吞下去,又立刻点了苏莺歌身上的几处穴位。
文静生的一系列动作做完后,苏莺歌忽然觉得不那么疼了,呼吸也稍微的畅顺了点,不再有继续吐血的迹象,文静生道:“等会运功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