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更缠着不少的绷带,手脚都不利索,只能是坐在旁边轮椅上的老郭给女儿喂,是看着挺心酸的,坐轮椅上的给躺病床的喂东西,也怪不得郭妈妈想哭。
但白浩南进来了,就像一道寒冬里的太阳,顿时把整个气氛都扭转了,郭咲咲惊慌失措的挣扎着想遮住脸,老郭转头脸上自然是惊喜,郭妈妈还得赶紧过去摁住折腾的女儿:“怎么了怎么了?叫你打电话不打,现在人来了又哪点不对嘛?”
郭咲咲艰难:“丑……”都这样儿了还坚持想把绷带夹板的双手举起来遮住脸。
白浩南真是带着阳光般的嬉皮笑脸过去的:“要不是爸妈在,我就给你看我屁股上的伤了!”
郭妈妈连忙呵呵呵的笑着去推老伴的轮椅:“我们回避,回避!”
老郭明显想看:“踢足球能有多少皮外伤?”
郭妈妈不由分说的出去,又让病房门带着喜悦轻轻的关上。
悲喜转换有时候就这么快。
白浩南看了下,其实这医院的条件还不错,当然肯定不能乔莹娜他们那附一院比,那都是纳税大户,现在起码给郭咲咲的病房条件还蛮好,两张床上看起来就是陪护的郭妈妈睡的,所以白浩南拖了椅子过来坐中间:“那我就在这边住几天了,白天还是要去训练营做事的。”
郭咲咲不说话,尽量挡着脸。
白浩南探身凑近些,大声凑在绷带包裹的耳边:“我说,我在这边住几天!能听见嘛?!”
故意一字一顿的口吻,让郭咲咲没忍住,噗嗤笑出来:“我……又没聋!”
白浩南又自顾自的从小桌上拿苹果自己削:“那会儿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是骨折,又不是耳朵不好!”
学着女腔立刻让郭咲咲的声音甜蜜了:“你还……记得?”
白浩南显摆:“我就记性好,美女的事情样样记在心底,那时候你有个黑色带白点的发卡,我看了就喜欢,这回没见你戴。”
郭咲咲先喜后忧:“真的……受伤了,丑了。”
白浩南用小刀去拨绷带夹板:“给大爷看看丑成什么样儿了,我好去存钱。”
郭咲咲傻乎乎:“存钱干嘛?”
白浩南理所当然:“去韩国整容啊,我不求整成什么样儿,就恢复原来的样子,最简单!相信我,以我泡过无数整容妞的经验来说,这是最简单的。”
郭咲咲也对他这种不要脸的自吹自擂能过滤了,停顿下嘿嘿:“其实……我拼命护住了脸!”
夹板手挪开,果然整张脸只能说是进一步发泡肿胀了,没伤,但也仅仅就是正面露出来的脸蛋,郭咲咲犯错似的双手摊开:“整个前臂外面都是伤,有两处骨折,胸口幸好有防弹背心,小腿上也有摔伤,然后就是头部,头发都没了……昏迷了两天才醒,他们说差点给我下病危通知书。”
终于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白浩南更不屑一顾了,真的咬了苹果站起身来褪裤子给郭咲咲显摆,甚至还短暂的展现了下正面!
这臭流氓的行径让郭咲咲那么惊讶都脸红了。
唔唔唔的白浩南拉上裤子摘了苹果喂她吃一口,才隔着衣服指:“这里大腿,步枪打穿了,这里是刀砍的,这里是手枪打穿了,这里是迫击炮弹弹片钉在上面,我自己拔下来的,这里,这里,你刚才看见这些全都是这几年我出去有的,嫌难看不?”
郭咲咲居然眼红:“不难看,我觉得很帅,男人的伤疤都是勋章!怎么会?你怎么会……”
白浩南耍帅:“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没犯法,在境外打了几年仗,经历了不少事,我要说的就是你这点不算啥……话说你这是被炸了还是霰弹枪打的?”
面杀伤一般都这俩来源。
郭咲咲终于相信自己男人是行家了,眼睛放光:“自制火药枪……”却忍不住伸手做出要抱的动作来。
看着一双手连手指头都看不到的绷带人,白浩南选择到病号服的胸口捞一把:“正好减肥嘛,我说你一个女警,怎么会让你被火药枪打了,其他男同胞就好意思?”
郭咲咲骄傲:“我推开了其他人!”
原来郭咲咲这特勤啊,外人真是很难了解,有以为就是临时工打杂的,也有以为是搞特务工作的,其实她这块儿基本上就是特警,有分到各个分局甚至小警所执勤,也有集中驻扎在大队待命的,所以白浩南问警察分局的人都未见得认识她,但只要轮上高危重大案件,普通警局那点武器装备人手搞不定的,就他们上,可以说面对的全都是穷凶极恶。
这回本来是抓个制毒犯,根据其他部门盯了好多天的成果,好不容易等到荒山野岭的制毒工厂里面主犯两口子跟帮工都在的时候才动手,只有人赃并获才能定罪,女警自然就是针对女犯人,现在执法要求多,郭咲咲这种女警的使用频率有时候比男警还高,只要涉及女性就得叫上她,就是在冲门时候出的事,本来还特别等到主犯两口子分开的时候上,没想到那个女犯人也凶悍的拔出了火药枪对几名女警开枪,郭咲咲就是这当口撞开别人把自己挡上去的,几乎是正面上半身主要是头部挨了重重的一枪,全都是铁砂打在双臂和头上!
这妞儿还得意自己真是拼命的护住了脸,不然就全都是铁砂把整张脸打成漏勺了!
鸡贼如白浩南,肯定很难为别人这么干,保护阿依或者伊莎都跟这个不同,前者因为那是弱者,自己该救,而且那是自己带出来的责任,必须救,为了伊莎去打杀那就为了美女,不吃苦怎么抱得美人归呢?
白浩南基本上不会有舍己救人的行为,起码以前不会有。
而且郭咲咲这是工作,伤自己跟伤战友结果是一样,少伤一个是一个,哪怕战场上,白浩南会做的是抢救战友,暴揍对方,而不是居然选择扔出自己去挡枪口:“你……跟那个同事关系很好?”
他确实经历过许多,知道在那瞬间要做出这样的反应,得有多么坚定的念头或者深厚感情。
郭咲咲的回应却在白浩南的意料之外:“这是规矩,警队里面大家都不成文的规矩,结婚生子的永远冲第一个,没结婚没孩子的在后面,那个小姑娘还没谈恋爱,没经历过这有多美好,所以该我上,因为我已经体会过了,死了都不后悔。”
绷带姑娘说得平静,好像在说别人:“所以你看见那些大部分国内警察牺牲的新闻报道,总能看见孩子年幼,嗷嗷待哺,留下孤儿寡母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我知道他们会帮我照顾好爸妈。”
白浩南终于有点肃然起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