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时见她二人这般关切自己的模样,既欣慰又庆幸。
她总算是在这深宫里看到一点真心了。
到了下半夜,禾时胸口闷得睡不着,亦梨也跟着干着急。
聘儿说自己陪着郡主,让亦梨先去休息。
亦梨走后,聘儿坐在床榻边,一面替禾时轻抚心口,一面柔声道:“郡主,聘儿有些话,一定要跟您说,您只管听着不用回话,若是生气,聘儿在这儿不走,等您好了随您处置。”
禾时睁大了眼,饶是不解。
聘儿继续道:“我此前与郡主说过,进宫只是为了问您一句话,这虽是真心,可聘儿必须向您承认,此次进宫也被迫答应了皇后一些事。”
听到这里,禾时淡淡地垂了眼。
“西川王将您与我家姑娘在西川所发生之事,悉数告知了我家大人,包括您的凉血症。”
说到这,聘儿早已愧红了脸,只敢将头深深低下继续说道:“那日我将姑娘遗信给您看,便是为了···但我不知这居然真的会让您差点丧命。”
聘儿顿了顿,抬眼见禾时苍白的面色,又急着解释:“您放心,在长秋宫我什么也没告诉皇后,只说给您看了信,您很伤心,一夜未眠。”
禾时这才抬了眼,她其实并不怪聘儿,晏府既已得知所有事情,聘儿会如此自然在情理之中。
她能在皇后的威逼下仍然站在自己这边,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
幸得她自小长在晏晏身边,心性纯良正直,若是换了旁人,自己这几日所遭的怕便是必死的劫难了。
“谁救了我?”禾时疑惑,她凉血症发,怀溪不在,谁又知解发。
“是二公子。”
聘儿将那两夜所发生之事,详细地说给禾时听了。
禾时难以置信又万分惊喜,她从未想过,当自己身陷险境时,顾辞能这般全力相助。
一时间,她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谢谢你们!”她轻轻拉着聘儿的手,聘儿也紧紧握住她,两人相视而笑。
聘儿也终于解开了数月以来的心结,放下了不甘与怨恨。
开始相信晏晏信中所言,眼前人如火光,热烈,耀眼,有敢为人先的勇气,有抱人间不平的善意,奋力的活成了这世上少见的女子······
得益于聘儿与亦梨悉心的照料,不过十日,禾时便能来回走动了。
只是现下已是十二月中,天气越来越寒,她尚未痊愈,不可受凉也不能行动过烈。
芳华殿经上次一劫,近日也安静多了。
除了顾辞与敬媛来探望过一次,禅帝赐了些东西以示慰问外,其余时候,便如山中独院一般。
自由又静谧,禾时不便出门,旁人也不愿来叨扰。
说到敬媛,因聘儿此前之言,禾时这回对她也多加提防了几分。
敬媛能瞧出禾时的防备,故也未在芳华殿久留,按照规矩礼数尽了心意便憋着一肚子气走了。
回到王府也没给顾谈一个好脸色。
顾谈不知她这般为何,还以为是禾时的病情有变,气得敬媛连晚膳也没吃。
不过她好歹是大家闺秀,生气便也只能困于心。
好在顾谈心细,见她一整晚闷闷不乐,多少也猜出了一些。
“今日入宫可去见了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