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里找来的!”于恒的表情变化很快,只一瞬便恢复了之前那副邻家大叔的样子,亲切的询问。
“是拍卖会上拍来的,是郑家出手的。”伍云霭微微笑着将东西递过来,“于叔你看看,是不是就是我父亲那一只。”
“你父亲的东西,你肯定比我熟悉,你说是那肯定就错不了了。”于恒没有接手,说的话也模棱两可。
“可是我记得以前我爸说这是于叔你送给他的礼物,我想着你肯定更知道一些,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很少关心我爸,所以对于这些他用的时间不是太久的东西,我还真是不太了解。”伍云霭的脸垮塌下来,带着一丝怀念和懊悔,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看,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的变化,“我爸出事以后,家里的东西都没了,连个念想都没有。”
“是吗?拿来我看看,你说你这个就是我送给他的那个!”于恒表现的有些意外,“其实我那也是别人送我的,自己还没有摸熟呢,便被你爸讨要去了。真要说起来,我也不是很认识上面的花纹,这样看着倒是觉得是一样的。”
“啊?于叔你自己也是别人送的啊?谁送的可以告诉我吗,我找人去认认。”伍云霭暗嘲一句老狐狸。
于恒像模像样的左右旋转着研究了一会,然后递还给伍云霭,
“其实也不算是人家送的,是我托他找的,花了你叔大半辈子的积蓄呢,你爸那时候特别号这一口,家里估计不止这一个壶,而且花色都差不多,时间这么久了,我还真不能确认是不是我送的那一只了呢!”
“那真是麻烦了,听说于叔送的那只可是古董,当时郑家拿出来拍的时候,郑裴还暗暗告诉我这就是你送我爸的那只,我心里惦记我爸,而且这壶看着也和我爸的差不多,也就没有怀疑,现在这样一说,我觉得不会是郑裴拿个假的出来欺骗我吧。”伍云霭皱眉,表现出一副被人欺骗的模样。
“如果你是正规拍卖行拍来的,我想应该不会是假的,可能也是同时期的古董,只是不是同一只!”于恒顺着伍云霭的思路下去,想把话题给转移开来。
“我也不懂,但是糜兵一他们都在,还来了好几个名人,我就信以为真了。”伍云霭脸都要皱成一团了,“这个拍一百多万呢!于叔你再仔细回想看看,你送的那只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比这个更值钱呢!”
“云霭啊,我真的不记得了!”于恒一脸纠结的看着那个看似单纯的人,“你就别为难我这个老人家了。”
“于叔说的哪里话,您怎么会是老人家呢,我觉得您还可以官升三级呢!”伍云霭的嘴角上弯,继续把玩手中的小东西。
“哈哈哈……还是我这个大侄女会说话,于叔就等着借你吉言了!”于恒没有多想伍云霭这句话的深意,只觉得她实在拍自己马屁。
“不过于叔,有件事想请教您一下!”伍云霭看着那个笑的一脸豪迈的男人,心里忍不住的开始酸涩,除去自己的父亲,这个人是唯一可以见证自己童年的男人了,真是可惜了。
“什么事情,你说?”于恒的笑意不减,却不知伍云霭已经下了大套给他。
“您说,您们这一行的,收受人家多少,才能定个罪呢?”伍云霭收拢手中的东西,问的一脸无辜。却让于恒立马变了脸色。
“什么受了多少?”于恒警惕的看着伍云霭。
“例如您收了人家这么一只价值个百来万的东西,可以判个多少年呢?”
“伍云霭,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于恒的脸色已经铁青,终于知道今天伍云霭来的目的确实不善。
“于叔,刚才可是你自己说这个东西是别人送你的,我只是好奇问问你们现在的规定而已,这也不可以吗?”伍云霭可不怕眼前的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这么大的办公室,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来所有人的关注,他不敢的。
“云霭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说过这是别人送我的,我只是说这是我托别人买的。”于恒笑笑,企图掩饰。
“这个呢,我们就不争辩了!”伍云霭举起手机示意于恒,手机显示着一串号码,正在通话中,这就意味着,录音的人另有其人,即使砸碎这个手机也没用。“因为我留着录音呢。”
于恒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如纸。
“伍云霭,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此刻的于恒是又懊悔又愤怒还有着担忧。
“于叔,我只想要我爸的一些真相,只要你告诉我,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伍云霭说出自己的目的,有些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爸就是一时糊涂做出了违纪违法的事情,被人实名举报,这我真的帮不了忙!”于恒尽力保持镇静,不让自己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输了气势。
“于叔,我来找你,就肯定是有些眉目了,否则我不会来得罪您!我爸和您多年交情,我现在脑海中还时不时的冒出你和我爸一起下棋聊天喝茶的情景,要是我爸是被陷害的,请您一定要帮我还他一个公道!”伍云霭知道不能和于恒硬着来,只能先想着打打感情牌,放松他的警惕。
“云霭啊,工作上的事情你不了解,干我们这一行的,肯定是证据确凿了才能定罪,你爸他是一时糊涂,你也别再耿耿于怀,做些不明智的事情了。这对你来说,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于恒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之后吐出浓浓的烟雾,“听话,叫你朋友把不该存的东西删删掉,免得带来祸患。”
“于叔,如果我说我不呢?”伍云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成功惹恼了那个久居上位的人。
“那你可以试试看!”于恒弹了弹烟灰,整张脸看起来又冷冽又阴沉,像是暗夜中一条出来觅食的毒蛇。
“于叔您看您是穿鞋的,而我是光脚的,哪有光脚的怕穿鞋的,你说是不是?”伍云霭完全无视于恒铁青的脸色,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眼里是深深的恨意,“于叔,我等您的好消息,别想着怎么除掉我,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上,我提醒您一句,盯着我的人可是比盯着您的人还多呢!”
“伍云霭,我也告诉你一句,你爸那是得罪了人自找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于恒的声音都开始发抖,显然气的不轻,“而且这都是工作上的斗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更何况你爸本来就是寇。”
“如果我爸是寇,那你就是匪,别妄想逃过去。”伍云霭从齿缝里飘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