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轻笑出声,骗小孩喝酒还真是有些不好,不过她心里一点都不愧疚,反而觉得有趣。
喝完一坛子酒,玉和也觉得脸上有些热,看来自己酿春玉雪的功夫越发好了。
她抱起陈元慎走进庙里,将他放在草堆上,又给他盖上披风,自己则上了屋顶继续修行,喝了酒,身上灵气流转,八月十五的月华可不能轻易浪费。
陈元慎一早醒来,觉得头有些痛,想起昨晚的事,委屈地看向玉和:“先生,你这酒后劲可真足。”
玉和好笑:“是你酒量太差的缘故,我喝完一坛尚且觉得神清气爽。”
陈元慎深觉无力吐槽:“这酒清甜得很,我还以为是果酒罢了。”
玉和笑了笑,道:“这酒是我自己酿的,且能强身健体,有助修行,别人想喝都喝不到,算是便宜你了,你只消绕着城外跑上一圈,等后劲散去,你就知道好处了。”
陈元慎半信半疑,反正每日都要跑步,有没有好处跑完就知道了。
呼哧呼哧绕着长安城跑了一圈,发现自己头一点不痛了,还感觉自己精神百倍,原来这酒还真是不错!
玉和心想原本陈元慎还要再练习几天才能步入下一阶段的,有了酒的助力,今天就可以开始练习站桩了。
玉和带着他离开了破庙,去了长安城外一处荒山上,劈了些一人高的木头,手掌轻轻一拍,木头的一端有小半没入土里,玉和道:“今日你就可以练习站桩了。”
说罢,玉和飞身上去,示意了一遍,只见她身姿翩若惊鸿,皎若游龙,看着风姿翩跹,但却脚下生风,力道极稳,游刃有余。
所谓站桩,练得就是腿部的力道和灵活性,初学者仅要在巴掌大的木桩上立稳,等力道和灵活性都掌握得差不多,到了能在桩与桩之间灵活移动的程度就算学成了。
陈元慎提气飞上木桩,他学过轻功,不至于立不稳,这就比别人成功了一半,至于移动还是有些艰难,这不仅考验腿力,还需要速度和反应力,稍不注意就会跌下来,他颇有些小心翼翼,玉和就在一旁指点,倒是很耐心。
练习了几日,陈元慎走桩时不至于掉下来了,但还是摇摇欲坠,在玉和看来,他的进步真的算是飞速了,一般凡人练习走桩,没个一年半载成不了,天赋好的也要几个月,教导陈元慎并不需要花费太大力气,稍微提点他就可以掌握,有时候能见微知着,举一反三,玉和觉得在学习能力上,陈元慎比起昆仑门下的弟子也不遑多让,更何况,修道本来就可以开启灵智,因此道行越高,学习东西越简单,陈元慎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凡人,悟性如此之高实在令人赞叹,她心中喜忧参半,这么聪慧的人,若是一心想着报仇雪恨,怕是很难阻止,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教下去?
俩人在此处停留了一个多月,陈元慎已经可以熟练走桩了,玉和心中的烦扰更甚,果然他天赋异禀,以后还要不要教他,不教他又应该让他以何为生?她向来潇洒自在,如今却为了个小孩殚精竭虑,这样的现状是以前从未想到的。
陈元慎这几日仍然在走桩,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熟练了,虽然与先生的水平相距甚远,但也算练成了,先生却不像以往那般教他新的功夫,他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先生,你觉得我如今走桩可有什么不足之处?”
玉和见不能逃避这个话题,就道:“元慎,你走桩已经很不错了,可是毕竟年纪还小,不宜过早学习其他功夫,我没想到你进步如此之快,暂时没想到适合你的功夫。”
陈元慎听了,就道:“先生费心了,其实我刚刚学会走桩,多加练习才好。”
玉和知道陈元慎是故意这么说来解除自己的困窘的,心想不如先将学武放在一边,反正他在尘世中生活,别的东西也要学一点,道:“我教你这些主要是为了能让你在世间立足,并不是为了让你成为武林高手,你以前在王府学的大多是与君王,与官宦相处之法,还有一些仕途经济之道,诗词歌赋之学,如今在世人眼中,你我皆是百姓,这百姓之间如何相处,你大概是不甚清楚的,明日起我就带你进这世俗当中看一看。”
陈元慎不疑有他,道:“一切听先生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