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玉和拿出早已备好的经文,递给元慎,道:“这一卷经书,你自己慢慢研读吧!”
元慎不明所以,接过来,见封面上两个大字“阴阳”,道家的阴阳所包含内容广泛,他并未多想,翻开一看,好巧不巧,他正好翻到插图部分,顿时感到震惊不已,书上描摹了许多绘图,惟妙惟肖,有人体构造,也有许多闺中密图,他脸顿时红得快滴出血来,师父她,怎么能明晃晃地将春宫拿给他看呢!他不由觉得羞愤。
玉和见元慎脸红到了耳根,也觉得有些头大,只能到:“一阴一阳谓之道,此书并非你想的那么浅薄,你且从头开始看,况且,雄为乾道,雌为坤道,阴阳合和,水火共济,生生不息,这本就是天性使然。”
元慎看向师父,见她神色依然镇定自若,但面上也是有些薄红的,师父素来端正,哪里会有什么污秽思想,她只怕心中也是很不自在的,答道:“是!”翻开书籍扉页,见上面写着“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分,俩仪成,阴阳相重,千变万化。”都是些道家的法理,他知道自己方才误解了师父的意思,再往下读,书中讲的是阴阳之道,具体又举了许多例子,从日出日落解释阴阳交替,又写了阴阳**乃是顺应天意,因此也写了两性之事,还描绘了许多房中春情,若是一开始就读这些,他必然会觉得尴尬得很,但先读了前面所讲的经意,再来看后面的内容,便不会觉得暧昧污秽了。
他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年,王府中的世子和仙山上的道童不一样,有众多途径了解此事,况且,他父王姬妾如云,他自然是听说过一些男女之事的,只是他以往只觉得这种事属于私密,没想到书上会写。悄悄瞥了师父一眼,见她慵懒依靠在黑檀阔椅上,拿着本经文研读,白皙如玉的脸上一丝红晕未散,师父她自小生长在昆仑仙山,关于此事,必定也是十分羞涩的,却为了教导弟子故作镇定,也算为难她了。
元慎读过了《阴阳》,更觉豁然开朗,男女性事不过是阴阳之道中的沧海一粟,实在没有什么神秘的,所以说大道智慧,修道者如此清心寡欲,大概也是因为研读过这样的智慧奥妙吧!
玉和见元慎神情已恢复原来的镇定,就知道他已经将经文研读完毕了,那日之后,元慎研读医典时也不再避着她,有时还会请教几句,玉和也仅仅是就事论事,两人之间的尴尬烟消云散。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昆仑山的夏日并不炎热,玉和就是在此时接到敛秦的书信的,上面写着她与临晏将于六月二十八成婚,邀请玉和作为上宾出席婚礼,大红的绢纸上面描绘着龙凤呈祥,藏不住的一派热闹喜庆。玉和算了算日子,敛秦的婚期距今不过一月,可她才离开昆仑不过两个多月,此事也办得太急了些,也不知是俩人浓情蜜意急不可待,还是敛秦性子太急的缘故。
玉和翻了翻自己的乾坤袋,里面倒是有不少东西,有深海淘来的夜明珠,也有极南之地挖的寒玉,还有千金难买阴沉木,这些东西若是送别人作贺礼算是很好了,但敛秦是她坐下唯一女弟子,她就觉得这些东西分量不够。
元慎见到师父一股脑地翻出自己的收藏,件件都是极其难寻的宝贝,可算大开眼界,原来是他一直误会了,师父她可一点都不穷,可见师父她翻来翻去都不甚满意的样子,笑道:“师父的宝贝可真多,随便一样都算是稀世珍宝了。”
玉和停下手来,道:“可我瞧着却觉得件件都不满意,师同父,我算她半个父母,她出嫁,只想把好的给她。”
元慎也笑:“师父莫要把自己说得太老了。”明明也是个少女模样,却总说自己年纪大了,这点让元慎很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