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正是宵水宗后山,看来整座琅琊峰,内里有个巨大的石洞,以暗河与巢湖相连,或许以前,暗河不过小小一条,巢湖底也没有漩涡,所以琅琊峰后这条溪流极细,妖族正是利用了这得天独厚的地势布置了陷阱。
玉和手持清色直往宵水宗去,哪里还见半个人影,闯进凌叔平住的房间,里头有打斗痕迹,看来她推断地没错,这凌叔平果然是假冒的,不知道元慎此时在何处。
找遍了琅琊峰,也未见半点痕迹,下了山,却见渔村中有队送葬的村民,板车上以草席裹着具尸体,玉和躲在暗处,知道眼前的活人或是死尸都只是傀儡而已,捏了隐身诀悄悄跟在后头,果然又来到了那处阴气森森的山谷,凌叔平师徒三人果然在此处,照例是安葬尸身、堆坟立碑,洛雅亲自端了碗水递给元慎喝:“元掌门,这水甘甜,你尝尝看。”
眼见元慎将水接过去要喝,玉和现出身形,喊了一句:“阿慎别喝。”
元慎回望她一眼,顿住手,凌叔平脸色一变,疑惑道:“长老去哪了,今日一整日都没有见到您。”
玉和走过去,她手里还握着佩剑清色,直指凌叔平,问:“你到底是谁?”
凌叔平大惊失色:“长老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元掌门,你快劝劝她。”
玉和对元慎道:“那碗水有毒,你眼前这些人,都是傀儡,我们中了妖族的计。”
洛雅很委屈的样子:“元掌门,这水可是我亲手倒的,怎么会有毒呢,什么傀儡,什么中毒,长老怎么如此诬陷我你们?还枉我们宵水宗以上宾之礼待你”
玉和不做废话,挥剑劈过去,洛雅避开,身形灵活得很,哪里是十四岁少女该有的法术,她躲到元慎身后,瑟瑟发抖:“元掌门救我。”
元慎却不理她,也亮出了佩剑:“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端水让我们喝,到底是什么打算?”
洛雅难过极了,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你,你竟然不相信我?”
元慎道:“早就知道你们不对劲,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玉和看了他一眼,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从来没与她说过。
凌叔平阴森一笑,道:“元掌门既然早就知道,怎么连自己的师父也不告诉。”又对玉和道:“还以为能把你困住,没想到你逃出来了,不过中了尸毒可不好解。”
元慎才看见她手臂上面都是针尖大小的红点,他问:“师父,您中毒了?”
“不打紧,已经服过药了。”
凌叔平道:“元掌门,你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当年阳右使被你用计所杀,难道你就以为世间只有你一人会用计谋吗?你太过自负了。”说罢就向师徒俩攻去。
这是师徒俩第一次并肩作战,面前的凌叔平师徒三人招招狠戾,哪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所练的法术,分明就是妖术,师徒俩配合默契,对面三人也毫不退让。凌叔平口中念了段咒,周围的村民纷纷向师徒俩扑去,元慎不想伤及无辜,一时间颇为掣肘,玉和道:“掌门,这些都是傀儡罢了”说罢挥清色斩去,傀儡术一破,渔民不过是个纸人,脑门上贴了道傀儡符,后头又有傀儡涌上来,有成百上千之多,将师徒俩夹击。
元慎离她越来越远,却见涌上来八个妖兵,与洛雅、耿思鉴合在一处攻击元慎,合则为阵,缠住他,玉和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新的阳十军啊!当年,阳十军被元慎杀了两人,后来应该是重新找了两人组成新的阳十军,她从没见过阳十军,元慎也从没见过新来的两人,所以被骗得团团转。
凌叔平一直在操纵傀儡,应该就是布下陷阱的人了。
傀儡术很厉害,玉和的尸毒未解,颇感吃力,眼见凌叔平一挥手便有纸片纷纷化成傀儡,她应接不暇,远远望见元慎也受了伤,漫天都是纸片,一落地便是傀儡,足有成千上万之多,玉和心想这样硬打不是办法,师徒两个今日都会交代在这里,又斩杀了数百傀儡,手臂都麻木了,却不见元慎身影,遭了,他被擒住了!情势万分火急,只好使用非常办法,她捏决引了天雷过来,以雷为箭,又捏了火诀,向凌叔平击去,纸片一出便化成灰烬,凌叔平不能再用傀儡术,玉和唤清色直击凌叔平,他重伤溃逃,已经成形的傀儡被烧死,一时间整座山谷都是一片火海,又燃起了周围林木,火势冲天。
元慎也不知在何处,凌叔平与阳十军也不见踪影,玉和找了一圈也未找到,心想元慎怕是被阳十军抓了,漫天都是火光,整座琅琊峰都烧了起来,火势往外扩大,被风一吹,火焰冲天,可怜山中生灵,不知被烧死多少,今日她用的方法,造下了深重的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