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来,跟卞思蕾最投契的就是童仪。浦杰过去看童仪最近的工作成果时候,她还很坚定地表示要为卞思蕾写首歌。
“为她?准备写什么啊?”浦杰拿过她最近写的两首歌,谱子不懂,纯粹先看看歌词,歌名都是鸟,看着莫名其妙的,一首天鹅一首乌鸦,而且歌词也完全跟积极向上不沾边,读几遍就觉得心情大受影响,赶紧递了回去。
“还没细想。”童仪的手指在琴键上无意识似的来回轻敲,听着单调的电子音组成的迟缓旋律,随口说,“歌名我倒是想好了,可以叫彩虹之下。七种颜『色』在天空,看得见却『摸』不到的梦,雨啊哗啦啦的下,好冷,好冷,在雨水中浸泡,在泥泞中奔行,到底要多久,才能看见那道彩虹。”
看来后半截就成了现想的歌词,浦杰有点头疼地『揉』了『揉』脑门,“嗯……你这种风格到底是打算写给谁听的啊?”
“写给和卞思蕾类似的人啊,那些挣扎着从黑暗走向光明,一次次跌倒,摔得遍体鳞伤的可怜人。”她对刚才的旋律不太满意,歪着头想了想,把节拍放的更加舒缓,透出一股悲伤的味道。
“对这样的人,你难道不该写一些让他们更有勇气,能更加积极面对黑暗的歌词吗?”就算不考虑商业问题,浦杰也知道负面情绪这种东西在伤感情歌里表达一下也就得了,把这个写成风格,恐怕就注定是小众里的小众,只会聚集一群电波很合的自嗨粉,画个圈子拒绝外人加入了解恨不得歌手一辈子吃糠喝稀。
“我写歌不是为了鼓励谁啊。”童仪扭过脸,很奇怪地看着他,“我只是为了记录,我想用歌来记录我遇到的,我想到的,和我要表达的。”
“呃……那你刚才那首天鹅写的是什么?比喻我根本没看懂。”
“是现代女孩子对自己的束缚,好好的脚,非要硬塞进高跟鞋里,就跟天鹅被绑起来翅膀一样嘛。”
“那这个乌鸦呢?”浦杰皱着眉,“是天鹅的姊妹篇?”
“不是,这是说既定印象的可怕,看到乌鸦大家就会觉得丧气,不吉利,不觉得这对乌鸦很不公平吗?世界上这样的人也有很多的。”童仪认真地拿出自己抽屉里的本子,翻开说,“我接下来准备要写的还有纳西赛思,就是奥雷巴古神话里那个自恋最后变成水仙的少年,是为了表达如今社会大家过于自我,不在意他人感受这件事。然后是泥土,一首关于母亲的歌,我觉得那首可能会比较积极一些,泥土供养了植物,奉献出全部养分,只为让花盛开在尽量远离自己的地方。应该很感人。”
浦杰听得哭笑不得,只好寄希望于最后的成品比较动听,叮嘱说:“没事的时候可以多看看书,我觉得世上高兴事还是很多的,不要总盯着黑呼呼不见光的地方。”
“书……我一直有在看啊。喏,这本,是我最近最喜欢的,作者还是咱们本地人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她。等我做够一张专辑,专辑名就要参考她的书名。”童仪打开抽屉,兴致勃勃地掏出一本浦杰非常眼熟的书。
《缱绻轻歌》,作者,小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