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的时候,谢运犹豫一下,父母亲把曾三姑娘看得重,他应该再去抚慰几句吗?
急行军往往是男人们的事情,谢运眼中见到的清一色娇姑娘,曾三姑娘也不例外。
人。
都有误区。
谢运总是会忘记,他要寻的媳妇有志气,而隔壁那个俨然有志气;隔壁的那个千里求救,快马快牛快驴都见过。
世子最后还是没有去,是他内心别扭没拧过来,一顿打总不好挨的,身上不痛面上也无光。
他拿自己行衣不解,及刀剑在手当借口,自语道:“明天上路再说。”
向床上歪倒身子,扯动痛处,谢运脸黑了黑。
第二天谢运没对曾宝莲解释,不是他记仇,是急急忙忙上路,大家都没有功夫。
.....
不知道怎么的,曾宝莲每每掀起车帘,总能看到谢运身影,他的人矫健而修长,远处是乌山黛水,衬出世子俨然一幅水墨行戏图。
天忽然下起雪珠,细细碎碎的溅落马鞍,再次跳起时撞上骑马人的衣上,那衣内的伤势可好些吗?
雪珠如顽劣幼童,继续弹跳不止,离的太近总是由雪珠再看到骑马人的衣衫,曾宝莲忽然想到,不由得晕生双颊。
好几天了。
她偷偷看他挨打的地方。
那里.....不说也罢,不是个能看的地方。
丢下车帘子,发出“啪”地一声,曾宝莲坐回去,心慌意乱热腾腾燃烧。
车里还是暗,白芍敏锐的看她一眼,看不到曾宝莲的羞红,却察觉到什么。
外面当然是世子。
自从回话少夫人不时寻找世子,世子这几天总在这车的前后,这就好猜,莫非世子与少夫人眉来眼去?
白芍回想起那个场景,那是出门的前一晚,她正在家里,看着她的爹娘帮忙收拾包袱,侯夫人房里的小丫头推开门笑:“白芍姐姐做什么呢,夫人叫呢。”
“我就来。”
白芍过去,见到容氏把玩茶碗坐着,那茶碗露出釉色,并不是侯夫人心爱的。
眉眼不见抬,容氏不紧不慢地道:“我让你去,再加上杜贞,又给两个妈妈和四个丫头,可不是一心一意只服侍少夫人。”
白芍想想,容氏把她指给少夫人时,可不是这样说的话,是什么变故横生呢?
“是。”
她应道。
容氏说出一番话,白芍暗暗敬佩。
“世子不老成,少夫人又年青,论理已过明路,就差接来亲家老爷就定亲事,我不应该怀疑他们,可咱们家是侯府,一点错也不能出。”
“是。”白芍垂下面容,原来是为这个。
她和杜贞都是家生子儿,侯夫人单独告诉她,说明更看重她。
借而博取侯爷和世子的喜欢,这件就免了吧,容氏房里就没有姬妾,她可不是主张纳妾的人。
白芍得了主儿意儿,图的是日后许个好人家,赏赐好嫁妆,再就一辈子能在侯府里当差。
只从夫人这片心思来看,镇西侯府海晏河清,身为下人也觉得是个好地方。
白芍福了福:“侯夫人疼爱世子和少夫人,奴婢不敢怠慢的。”
容氏笑了笑:“你懂就好,成亲以前,不许他们闹笑话,少夫人没家世,闹出笑话来不好收场,别人会说世子欺负她,要么也说少夫人不庄重。”
说完,她好看的眉头轻颦,看上去西子捧心。
容氏也有捧心的理由,她的儿子不是刚被镇西侯教训过,白芍就跪下来:“少夫人的体面,就是奴婢的体面,奴婢省得。”
此时,白芍惊心,她宁愿世子和少夫人正大光明的说话,也不愿意他们私下里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