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财主面上的肥肉抖动,气得在房里打转,喃喃道:“姓谢的,镇西侯,你一个小小的外官,竟然敢在京里逼到老子头上,你知道老子背后有人吗?贵妃娘娘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跺脚:“拿衣裳来,老爷我要出门会客。”
两个清秀的丫头小跑着拿出来一件衣裳,一件雪衣,吴财主不满意:“老爷我又不老,这颜色穿上,我是老古董吗!”
吴财主的年纪恰好到刚感觉出老,接下来就会老的时候,他对老字特别敏感,不管是他自己提起来的,还是他认为别人暗示给他的。
丫头小心地道:“老爷,您不是去贵妃娘娘府上?”
“当然不是,”
吴财主又跺脚,随时要大骂的模样:“什么时辰了,贵妃娘娘府上难道不睡吗,再换一件来,要华丽的,要显出老爷身份的,哼,小丫头家家的,哄着我买曾家的宅院,她就得担着。”
丫头再次拿出来的衣裳,金灿灿团花元宝的大锦袄,金腰带,大红色的绸裤,崭新的黑靴子。
天冷没法拿玉扇、古董扇子,吴财主有办法,拿个紫砂小壶在手里,边走边呷,自言自语地道:“老爷我这壶三千两一个,这也是我,背后有娘娘,才敢在京里显摆,换成别人家里,那外路的官员,他们哪里敢在京里炫富。”
哪怕杨家的二丫头,她凭什么唬弄老爷呢,杨家在京里还有旧亲戚,也没有娘娘位尊。
他从角门坐车出来,不然前门有一个讨债鬼儿,后门有一个讨债鬼儿,还不把他拦下来就是怪事。
等到车安然无事的出角门,吴财主眯着眼睛独着乐,他哼着含糊的小曲子,舒服的好似神仙。
在他车后面跟着两个人,吴财主就看不到了,他还以为自己成功甩掉讨债鬼儿。
.....
“这么快。”杨欢姗也在说谢家。
杨欢姗还住在驿站那几间房屋里,谢运离开以后,杨家的亲戚曾经关照过,这回是杨欢姗不愿意搬到更好的房间。
她刚把这附近的一草一木熟记于心,还是这里好。
二姑娘从小就和别的姑娘们不一样,她不喜欢结交闺友春游赏花,她喜欢一个人呆着,独自想心事。
有好几年,她的母亲以为这小孩有隐疾,请医生寻郎中的闹,直到杨大人宣称不用再看,杨夫人也习惯二女儿的古怪,也即是镇西侯夫人认为的鬼头鬼脑,杨欢姗才不再天天吃药。
独自一个人呆着,确实是想心事的好时候,比如忏悔自责也是心事。
“曾二姑娘想见平王,竟然是个障眼法,真正前往谢家的是曾三姑娘,这位姑娘难道心机好深。”
杨欢姗不轻易夸奖别的姑娘,长姐杨乐姗是她眼中最应该配谢运的人,杨欢姗也觉得杨乐姗痴心这一点可以不要,看看她,多干脆,说把曾家扳倒就扳倒,她可没有拖泥带水。
曾三姑娘也干脆,她算的也好。
桌上摆着今天刚到的快马信,杨大人已查得清楚,曾三姑娘出京就搭上兵部的运粮队,偏偏还是镇西侯催促的运粮队,日夜兼程的事情曾家没条件,但硬是让曾三姑娘做到。
“好算计。”
杨欢姗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