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匆匆赶来的脚步声,黎萧将那楼娘子一推,而后便奔命似的逃。
哨楼之上,两个武侯瞅见这一幕,立时敲响了警钟。不多时,“咚咚”的声音在西市各处传响,很快就有几路武侯往这边街道赶来。
穷途末路之际,路旁一出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
黎萧也来不及多想,立时便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趴门再看,几路武侯拐过街角,朝另一个方向追去,而随后追来的仆役却在门外的茶水棚下扎根住脚,眼睛时不时盯向房门这边。
黎萧有些苦恼。
这安家的仆役竟比街上的武侯还眼贼,武侯尚且没发现她的行踪,倒叫这些后来的仆役给堵在门口了。不过。那些人明显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却没有人进来抓她。
不知他们在忌讳什么。
黎萧闭合大门,理了理衣衫。
管得他们,反正这会离闭市的时辰还早,即便同他们费些功夫,也还来得及到银楼去换些通宝来花。
想到这里黎萧心中大定,可是一回头,满屋子五大三粗的糙汉眼睛木愣愣地瞪着她。
那屋子宽阔亮堂,屋中间摆着一张大方桌,边上又设了不少小桌子,糙汉们都围桌而立,七八个人的样子。而主桌首席位置空着,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什么人刚从座上离开,众人正在起立相送。
“姊姊,你的衣角被门夹住了。”
边上一个轻柔的声音提醒到。
黎萧猛然低头,果然见到自己一片衣角被夹在门缝里,顿时泫然欲泣。
怪不得那后来得仆役追到这里就不走,原是来不是他们眼贼,是自己露了马脚。
她尴尬地抽回衣角,本想抬手谢谢那个提醒她的人,可看清他装扮时,那“多谢小哥”的“哥”字儿愣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那人额间花钿腮间雪,剑眉凤眼薄樱唇,一身穿花蛱蝶红底袍,光彩熠熠;两肩青丝散发墨如瀑,懒懒低束。美得不像个男人,可颈子上却长着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