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朱贵亲自办理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当日帮柳絮安葬父亲的仆从,也只以为是大管家善心大发的一时之举,根本没想到后续之事。
第二年柳絮便给朱贵生了个大胖儿子,让老来又得子的朱贵欢喜异常。按他这个年纪,应该是抱孙子了,在他心里,这小儿子总有种隔代亲的感觉,比现在的大儿子还要让他疼爱。
自此朱贵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外宅,对柳絮也是更加的宠溺,除了嘱咐她少出门外,所有的吃食服饰都是紧着好的给她买,一家人过得也是其乐融融。
朱贵来到东城外宅已是酉时了,路上遇到巡查的五城兵马司的差役,朱贵亮出国公府护卫的腰牌后自是一路畅通无阻。
敲门数下之后,那名婆子过来打开宅门。自家老爷一般都是这个时辰过来,虽然不知道老爷到底是做何差事,但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老爷从来不说,自己也从来不问。自己一个孤老婆子,老爷能赏口饭吃,这就是天大的恩德。
朱贵进了二宅,看到在烛光的映『射』下,窗纸上透出柳絮怀抱两岁幼子的身影,一股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加快脚步来到门前后推门而入,看着侧房内正在喂『奶』的柳絮笑道:“福哥儿这名儿没起错,都两岁了还吃亲娘的『奶』,我早说雇个『奶』娘,你偏是不听!”
柳絮看着怀里吃的正香的儿子,眼里满是溺爱之情,她接口道:“俺娘活着的时候告诉俺,自家的孩子吃亲娘的『奶』才长得壮实!俺『奶』水足,福儿想吃到几岁都成!”
朱贵把衣袍脱下放在衣柜上,往床上一坐,关切的问道:“潘娘子使得可还称心?老爷我打算再买个年轻丫鬟来伺候你,也能陪你解解闷,潘娘子多在前宅,你自个儿待着也不是个事儿!”
柳絮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看了朱贵一眼后回道:“老爷疼俺俺领情了,买人倒是也成,俺觉着还是买个岁数大点的,比潘娘子年轻的就好!”
朱贵知她心思,怕再买回个年轻丫鬟来他动了别的心思,于是笑笑没再说下去。他现在很知足,有娇憨可爱的柳絮,有咿呀学语的宝贝幼子,这两样都是他心中最最珍贵的财富,谁要是敢动她们,他真能拼了老命。
闲话一番后福儿睡下,两人洗漱后翻云覆雨一场,搂抱着进入了梦乡。
子时左右,朱贵睡梦中突然觉得脸上一阵清凉,屋内似乎有人进来,他立刻便要翻身坐起。
“莫出声!吓着孩子!”一声轻语自黑暗中传来,随即咽喉处一紧,一柄尖刀抵在了那里,朱贵顿时不敢动弹。
“咱们到外屋叙话,我们人多,朱管家莫要自误!”来人继续轻声道。
朱贵脖子僵硬的缓缓点头,抵住咽喉的刀子随后撤开。朱贵将柳絮搭在他身上的胳臂轻轻挪开,然后慢慢坐起挪到床边,用脚搜寻到靴子踏进一半后起身,蹑手蹑脚的来到外屋,柳絮和福儿犹自酣睡不醒。
随着烛火的点燃,朱贵的眼前几步外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三旬左右,看上去憨厚老实,但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另一个比较年轻,相貌十分普通,抄着双臂上下打量着他。
持刀汉子将短刀收入刀鞘『插』入靴筒中,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肃手道:“朱管家请坐,某二人乃是奉命而来,找你有事相商!”
朱贵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知道既然人家大大方方的开口,那便是看准了自己不敢声张这一条。
他隔着矮几和中年汉子并肩而坐,从容的开口道:“既然知道某的身份,二位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国公府也定不会善罢甘休!二位若是求财,朱某还算略有积蓄,给二位奉上纹银五百两如何?”
中年汉子笑着摇头道:“咱们倒真是缺银子,可也得先办正事!实不相瞒,某二人隶属锦衣卫北镇抚司,现已划入东厂王公公的麾下听命。找你是有关国公府之事,还请朱管家尽量配合,不然的话,你的外室和幼子。。啧啧!”
朱贵听到国公府时心里一震,心里当即下了决断:有人想对国公不利,我朱贵绝不做背主小人!
待听到最后一句时,朱贵顿时浑身汗出如浆,整个人如面条般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