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一阵风是的跑出养济院的大门,喊过正在门口与值更门房闲扯的车夫,之后他跳上马车,大声吩咐车夫赶车向外城的勇卫营营地驶去。
半个时辰后,疾行的马车来到勇卫营营地大门附近。
还未等马车停稳,李进忠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从衣袍中掏出一角碎银扬手抛给车夫,口中大声吆喝道:“这位大哥且在此处等着,额稍后还要用车!”
说罢便迈步向前疾行,给营门口值哨的士卒验看过木牌后,李进忠火急火燎地窜进了营地。
“将军!将军!麻游击!
赵二娃,将军在否?”
一进营地,李进忠一边向自家营房疾奔,一边大呼小叫的喊了起来,众多出营回返的士卒们纷纷从营房内跑了出来,用惊异地目光看向一向沉稳地李进忠。
“把总,可是出了甚子事?将军正在屋里歇息!”
赵二娃话音刚刚落地,一身灰色短打的麻敬天撒拉着短靴从屋里窜了出来:“号丧啊!甚子麻油鸡!额说李进忠,恁这是在外惹了甚子祸事,叫人家打上门来了不成?”
“将军,额可见到您老人家了!额这回可是遇上大事了!您老人家说啥也得帮额一把!”
李进忠窜到麻敬天身边,搀着他的胳臂就往屋里带。
麻敬天用狐疑地目光歪着脑袋看着李进忠,发现这张黑脸上焦急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像发春的猫儿一样。
他回过头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散了散了!有甚子好瞧的?没见过这张大黑脸是怎地?”
众多带着好奇心围拢过来的士卒们嘿嘿笑着三三两两地散了开去。
“额说李进忠,到底出了甚子事情?额咋觉着像是有小娘子追着你来了?”
“将军!您老人家真是能掐会算,比额老家村子里的瞎子还要厉害几分咧!这事正是与小娘子有关!”
李进忠先是狠狠夸了上司几句,随后便把刚才的事简单讲了一遍,末了他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将军,额第一眼看到赵小娘子就认定,她就是额地婆姨!和额过一辈子的婆姨!额说啥也要娶了她!恁得帮额!”
已经是游击将军的麻敬天看上去十分地老成,其实他只比李进忠大三岁,到现在也是光棍一条,因为从小入了延绥镇边军,所以对男女之情也是一知半解。
听完李进忠的讲述之后,麻敬天摸索着颌下浓浓地胡须,用犹豫不决地口气开口道:“额说,恁可打听清楚这个小娘子家世如何?这下聘可得先找个中人去问明白,需要甚子礼仪可是讲究地很,额们这群人生地不熟的粗汉懂个甚子?人家父母要是不情愿,额们还能明抢不成?”
“将军,额们是不懂,可兵部大老爷们懂啊!恁就带着额去兵部走一遭,找邱郎中出个面不久成了,邱郎中对咱这群厮杀汉可着实不坏,这回的文书不就是邱郎中给额开具的?”
路上早就想清楚的李进忠赶忙接话道。
当麻敬天带着李进忠来到兵部衙门里找到邱玉成,把来意说明之后,邱玉成先是微微一怔,随既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事好事!既是李把总有了意中之人,那本官自当尽力促成此事!”
随后,邱玉成喊过一名书吏来,把事情简单一说,然后吩咐他跑一趟养济院,找到管事详细了解一下这位赵小娘子的家世背景,回来后再据此准备上门提亲之事。
在这个讲究媒妁之言的时代,有官方背景的一方去寻常百姓家中提亲,自然是没有不应允一说,待书吏走后,邱玉成便与麻敬天、李进忠随意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