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带队赶到巡抚衙门时,正好碰到正在围攻府衙的一群贼人,幸亏府衙墙高门厚,所以一时之间没被攻破。
卢象升带队一个冲锋将贼人杀散,正巧将陈献策擒住,在就地审问后,陈献策将谢启光供了出来。
随后卢象升催马紧急赶往南京府衙,将另一伙贼人杀散,救下了已经准备举火自焚的冯友明。
南京的达官贵人都住在城内东西两处,陈献策虽然只供认是受谢启光指派,但卢象升与赵之用、冯友明简单商议过后,一致认定,此事绝非谢启光一人之为,肯定还有其他人等参与其中,现在只要将东西两城封锁住,等天亮后拿下谢启光,便可顺藤摸瓜,找到其余参与谋划者。
“卑职遵命!
不过卑职以为,趁着主谋者还未知道事情败露,为防万一,当尽速将其拿住,免得主使者得信后求死,使其他共犯得逃法外!”
张远拱手领命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卢象升闻言后微微一笑后开口道:“难得你有心虑及于此,不过此时不必多虑。
谢府所居距此足有十里之地,贼人新败,惊慌失措之下哪还顾得上他人,现下怕是只顾得逃得性命再说。
豪门大户都是门禁森严,半夜三更时绝无放外人入府之可能,而其深宅高墙,寻常人若无外力相助,根本无法攀越入内!
既是你有心想到此处,为防意外生发,那便由谢府堂安排一名府衙中人引路,你遣一马队赶往谢府外监视即可。”
“卑职尊令!
阁部,现下官驿之外还需留多少人手护卫?”
张远再次行礼后询问道。
“一个不留!全部撒出去巡视各处!
一群乌合之众现下已是胆寒,只待天亮之后,府衙衙差聚齐后,引领官军捕获即可!”
张远刚要领命而去,一名卢象升的护卫疾奔而至,在堂下大声禀报道:“禀督帅,官驿外官军骑兵来报,一刻钟之前,官军马队杀散一股围攻锦衣卫千户所之贼!人数约有数百!”
卢象升闻言后也是略微讶异一下,与赵之用、冯友明对视一眼后开口吩咐道:“知道了!稍后若是亲军有人前来,直接领进来便可!
张将军且去吧!”
卢象升果断下令,张远施礼后转身而去。
“未曾想到,这伙人真是胆大妄为至此,居然四处点火,这已于造反无异!
阁部,下官以为,此等惊天大事生发之下,须得以重典处置方可!
如今虽是官军人手足够,但军卒应以压制为主,查办案情上却是手段缺缺。
若是厂卫参与处置,那定会收获更大,朝廷新政亦会因此而加速推行开来!”
一想到今晚若不是卢象升搭救,自己和冯友明便会丢了性命,而且主使者很可能就来自于前番找上门来,与自己大谈君子与小人之分的那帮道貌岸然的官绅之中,一直不愿得罪人的赵之用恨从心起,不顾文臣和厂卫之间的矛盾,悍然提出了让锦衣卫插手其中的建议。
“下官以为中丞之言有理!
待天亮之后,阁部于此坐镇指挥,下官与中丞会署衙调派人手,配合官军巡视与压制城内各处,拿获案犯之事尽可交于厂卫去放手施为,以期将所有幕后主使全都拿下,此举将会更有利于与江苏行省境内推行新政,还望阁部多多考量!”
与赵之用有着同样心思的冯友明施礼附和道。
到任这一年多来,冯友明事事处处都能感受到公务的艰难性,自己发出的政令总会遭到各种各样的掣肘,很多举措最后都会无疾而终。
府衙中的一些中下层官吏,因为世居南京的缘故,与那些官绅士绅早就勾连在了一起,甚至可以说,这些人就是官绅们安插在衙门里的眼线和触手,自己这个知府大部分时间内就是一个泥胎木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