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找人。”吴敌催促道。
东海看着两个洞穴,显然和我一样为难:“走哪条道?”
吴敌沉默了片刻,咬牙道:“我们分开找,左边比较安全,你们走左边,我和小哥走右边,估计这两个洞还是相通的,我们到前面去汇合。”
我和东海都点头,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张弦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嘱咐说:“为先,你和东海经验丰富,多担着点,一切小心为上,眼镜懂风水,有时候要听他的。”我点头说知道了,我们三个就带着小王和杰杰钻进了左边洞穴。我心说我毛的经验丰富,你也太放心我了吧。
沙玛沙依没有跟着我们,也去了右边,她是蛊女,自然知道哪里更危险,走哪边让她自己选。现在老吴和小哥更需要她的帮助,我想如果左边也有蛊虫,我们就退回来,不能冒进。
洞穴冗长,我们走了好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大家心急火燎地赶路,我知道,耽误一分钟,霍超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这时候,这个队伍才像个队伍,大家的心想到一块去了。
一路上什么事也没有,安静得我有点不适应,等到了出口的时候,发现果然还是个葫芦苞子,两条路拼到了一起,但这次前面没有再分成两条路,而是和开头那些地方一样,是个完整的独一洞穴。看到这种陡然的改变,我心里忽然紧张起来。
张弦和老吴也到了,他们居然比我们慢一脚,可见右边还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左右两条生死路,果然是有区别的。
吴敌闷着脸不说话,直接往前面走,张弦对我们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发现,还得继续找。我们汇聚到一起往前走,沙玛沙依沿路动了些手脚,我看不懂,估计她应该是驱散或者安抚山洞里面的蛊虫。
前面出现了血迹,并且越来越多,我的心悬了起来,吴敌更揪心,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动起来。我理解他的心情,其实我现在心里也有种不祥的预感,洞穴里有血,肯定是人血,这不是亨利匹诺的,就一定是霍超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洞穴里。
我问沙玛沙依:“你帮亨利匹诺先生做过什么预防吗,他一个人闯得这么深,怎么就不怕野生蛊呢?”沙玛沙依摇了摇头,说:“的确是给他抹了点防虫水去,但效果有限。哦我的意思是说,可能会相安无事的啦,但我不敢保证喃,毕竟蛊虫不是一般的虫虫蚁蚁,光靠抹一点子啥防虫药,是有风险喃。”
我没有再问什么,眼镜说:“老大,你还管他叫先生?我呸!那就是个盗窃我国珍宝的文物贩子,八国联军的遗毒。”
我发现眼镜这风骨,还真有点像胡子,具有强烈的爱国情操。我本来想跟他说几句,吴敌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吓了我们一跳。东海说:“不是霍超姐出事了吧,他俩怎么跟疯了一样,都喜欢这样哭,简直比恐怖片还恐怖咧。”
我凑到老吴身边,朝前面看去,只见霍超躺在前边地上,身体已经半瘪了,并且九窍大出血,将牛仔裤裤裆和脖子都染得殷红,柔顺的长头发粘在血泊里,血泊表面已经开始凝固结块了。
张弦说:“看来恶兽被我们追得紧,已经跑了,它的老巢可能就在前边。”
看到吴敌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眼睛竟然也有些湿润,可能是我太多愁善感了,面对伤感的事情,总是硬不起心肠来。他忽然大吼大叫起来,捶胸顿足的,可能是累了,忽然一个瘫软,跪到地上去,又拿拳头猛烈捶地,直搞得自己满手的血浆。
张弦看着他,竟然有些出神。
我想到张弦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候,不觉心里某些柔软又被触动了,好像那些幽闭的岁月都是发生在我身上一样的感觉,但我很无助,不知道此时此刻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还是东海实在,直接过去将吴敌从后面抱住,骂道:“老吴,你这是做什么,自暴自弃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
吴敌好像是筋疲力尽了,目光涣散,无神地看着地上死去的霍超,一言不发。东海和眼镜赶紧给他包扎伤口,沙玛沙依在表面那层纱布上抹了点药膏,说可以防止蛊虫闻到血腥味后,钻进伤口。他们做的这一切,吴敌好像不知道一样,他整个人都混沌了,像牵线木偶一样任由他们三个人摆布着。
我很担心他,心想也许说说话就没事了,太沉闷不好。我就喊他,他居然对我笑了笑:“别担心,我好得很,只是心里难过。”我点头,会发泄是好事,这样就让人放心多了。
霍超的尸体肯定不能碰,只能就这样,她人死后,体内的蛊种开始反噬尸体,降解起来应该很快。我们继续往前走,忽然,我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吃了一惊,东海也奇怪地说:“真是怪事情,这里深得很,怎么会听见打雷的声音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