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才上的床,人却很兴奋,怎么也睡不着。我只好喝了四五罐啤酒,强迫自己闭眼死睡,也不知道后来怎么睡着的,这一觉中间就没醒过。我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醒的时候,窗户里大太阳射进来,特别的刺眼。
我吓了一跳,猛地弹坐起来,看了手机才发现是上午九点半,还挺早的,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我看小伟和东海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就轻言轻语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拿了钱包就出门,直接打车独自去了江边。
白沙洲离得不远,没多久我就到了地方,洲上没有居民,所以这里也就不存在轮渡,菜农都是开自己装了马达的小木船过到洲上去的。我只好跟开采沙船的师傅打声招呼,派了包好烟,让他带我过去。到了白沙洲上,师傅笑着说:“那怕是要把钱咯,一包烟就把我打发了?”
我问多少钱,他说二十五,我心想再加个零就够味了。我给了一百,让他回头再带我一下,师傅从裤兜里找了带砂粒的零钱给我,说:“我冇得工夫,那哪个晓得我么时候回,你么时候走嘞?耽误的功夫都不止这百把块钱。你自个儿找洲上的菜农吧,他们闲得很,给个四五十块钱打发一下,肯定带你!”
我道了谢,问他上面是不是有个老房子,这师傅说:“你自己客(去)找,洲上又住不得人,那怕是够呛。”他没多跟我说什么,就开船走了。我一个人在洲上,远眺着两边湍急的江水,顿时有种扁舟踏浪的感觉,脑袋都有点晕,好像这洲岛在转圈逆行,在朝泥巴下面陷一样。
在洲上找了一会儿,上面果然有菜农,我怕惹麻烦,也不去跟他们打招呼,心想先找到箱子再说。转了好一阵,前面有个芦苇荡,里面有个房子,已经被潮水冲刷得不成样了。我感觉就是这里,连忙冲了过去,身后有菜农冲我大声喊叫起来,质问我干什么的。
我心想你喊什么喊,我又不是偷菜的。结果我一脚冲进了泥沙里面,人陷进去直接没到了大腿,泥巴浆子从周围往上冒,大夏天的,泥沙底下却冻得让人受不了。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抓住周围的芦苇,谁知道它们长在浮泥沙上,带了点劲,我是稳住了,但却将芦苇连根拔起,想借力起来是不可能了。
那位喊我的菜农大姐跑了过来,拿着一根竹竿让我抓着往上走,我才脱离了生命危险。菜农大姐看着我一脸的后怕,然后突然叉着腰,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问我:“你来搞么事嘞?喊你别过去都不听,以为老娘是在害你。洲上不要乱跑,陷进泥沙里客(去)了,派出所都找不到尸首。”
我赶紧点头,指着那座房子问她:“那个房子,你去过没有?”
菜农大姐一脸惊恐地说:“开国际玩笑!这个老房子还是民国时候的,发洪水淹了无数回,房子里泥巴都有一两米厚,人哪能去得?”
我有点失望,忙问她:“那这洲上还有别的老房子冇?”
菜农大姐说:“有是有,不过你找这些房子做么事?这个伢子,看弄得一身的泥巴!快到江边客(去)洗一下身子。”她又不放心地问:“你会游泳吧?莫淹死了。”
我点了点头,赶紧去粗略洗了洗,浣掉了身上的泥沙,就让她给我带路,去找那些旧房子。
大姐很热情,转了一圈,这些房子都是空的,她将自己的农业工具往里面摆,我仔细搜了搜,并没有找到什么青铜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