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应是去看椅子腿,发现四条椅子腿里有一条后面的椅子腿崩了,露出木屑来,应当是被虫蛀短的。
沈听澜往后靠的时候卸了力,相当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椅子后侧,也难怪脆弱的椅子腿会崩断。
“夫人在想什么?”
沈听澜下意识的抬头,与白远濯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刚刚扶起椅子的人就是白远濯。
“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沈听澜问。
“好一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听澜的错觉,她总感觉白远濯说这话时目光绕着自己打转。
“爷专程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妾身做?”
“嗯。”白远濯颔首,“晚膳就有劳夫人准备了。”
“我要吃好的,丰盛的。”
“菜式要赛过缪尔军食盒里面的。”
一句一句,有条有紊,逻辑清晰,要求明确。
沈听澜知道,白远濯不比会死的病又发作了,她笑吟吟的应下:“妾身明白了,妾身马上就去做。”
小半个时辰后,一桌酸口辣食被摆在白远濯面前,沈听澜依旧是挂着笑,一一给白远濯介绍:“这是水煮肉片。”汤半盆,辣椒半盆。
“那是呛醋蛋。”一分水三分醋。
“……”
满屋的酸辣味,叫沈思思闻了想打喷嚏,冬雪闻了想落泪。
沈听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不插手,葛平会接任左都御史的位置。以我的年纪资历,再在右都御史的位置上熬几年,后面的路会更好走。”沈听澜回答与否似乎对白远濯来说并不重要,他自顾自的说道起来。
“但是我没有。”白远濯又继续吃了起来,依旧是肉与辣椒一并咽下。
年纪轻轻就坐上左都御史的位置,麻烦似乎多于优势。可白远濯还是选了当左都御史。
有更好的,他就要更好的。
而得到所需要付出的,白远濯也一并接受。
对官职如此,对这顿饭亦是。
沈听澜一时哑口。
“爷,请用。”沈听澜示意白远濯动筷子。
白远濯像时丢失了视觉和嗅觉,全然不惧这恐怖的气味和卖相,夹菜的手连抖都不抖一下。
肉和辣椒在他看来似乎没什么区别,都能被塞进嘴巴里。
是个狼灭。
沈听澜看着白远濯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他筷子拦下,“别吃了。”
“为什么不吃?”白远濯问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