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花伞可真漂亮。”冬雪甚至都有些羡慕能够在百宝斋里做工的人,能日日与这些漂亮的花伞一起,是一种享受。也不只是花伞,百宝斋处处都很别致,只是一路走来,冬雪最爱这些花伞。
沈听澜拿起一柄竹青色的旧伞撑开,转了一圈道:“的确,很漂亮。”
在大秦百宝斋的总部,也有这么一处静室展示花伞,她年幼顽皮,时常闯入其中,随手挑中一把花伞就开始转圈,有时候还会将花伞偷偷带出去。
年幼无知,也弄坏了几把花伞。
“诶客人,这花伞只供欣赏,是不能碰的。”百宝斋内的花娘看见沈听澜打开了伞,花容失色的冲了过来,语气稍微有点冲。
如今她长大了,也没人纵着她胡闹了。沈听澜涩然一笑,将竹青旧伞放回原处,又让冬雪给了那花娘一块碎银子,“是我突兀了,伞并未有损失,就请姑娘饶了我这次吧。”
花娘呆了呆,才道:“没事的,没事的,下次注意就好了。”语气也变得软和下来。她走前,还偷偷看了沈听澜一眼。
这小花娘在百宝斋里做活时间也不短了,从筹备之时就在此中,接触到的达官贵人也不少,但是像沈听澜这样对她一个伺候人的小花娘和颜悦色,甚至是亲自开口道歉的,小花娘是第一次见。
“夫人,您怎么还给一个丫鬟道歉。”冬雪有些不赞同,别看百宝斋里这些花娘名字起得那么好听,也不过是伺候人的丫鬟罢了。
在冬雪看来,纵使沈听澜不小心拿起了花伞,花娘也不该对沈听澜不敬。而沈听澜给花娘道歉,更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我今日出来,只当自己是沈听澜,而非白夫人。”沈听澜脸上的笑淡了下去。撇去了白夫人那个名头,她也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与那花娘又有什么贵贱之分呢?
冬雪道:“奴婢不明白,您就是我们的夫人,我们全府的人都该是护着您的。”
沈听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冬雪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身份地位了些,她比起沈思思和秋月更加有野心,更想做人上人。
只是,这份心思过了火,却未必是什么好事。
“小姐,芸娘来了。”沈思思带回来了芸娘,一段时日不见,芸娘变得更加苍老了,她看着是那么憔悴,那么冷硬,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笑容。
“芸姨……”沈听澜看着芸娘这模样,心中酸涩。
芸娘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白夫人,听到那一声饱含心酸的芸姨,眼神波动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那句诗?”
又为什么,要叫她芸姨。
自己的身份是否应当告知芸娘这个问题,之前沈听澜已经做过了无数次思考,她的主观意念是告诉芸娘,那样子自己就将不再是孤立无援,她也能拥有可以依靠的长辈。
但是理智无时无刻不在警戒着沈听澜,现在她的力量还太过弱小,若是贸贸然和芸娘相认了,在面对如今这个面目全非的百宝斋时,很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无事发生是好的,可万一,万一百宝斋内有秦君的人,万一她的存在被秦君的人发现了呢?
沈听澜襦慕的望着芸娘,有无数想说的话,但是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我对芸姨你一见如故,所以才会用芸姨才称呼你,芸姨不会嫌弃吧?”
芸娘摇摇头,“那那句诗,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原本,芸娘是不打算来见沈听澜的,只是沈思思那句诗,让芸娘改变了主意。
“您看上去很疲惫,这段日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听澜没有正面回答芸娘的问话,而是关怀的问起了芸娘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