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细致的为沈听澜梳发,“夫人可真美,那位秦夫人见了夫人,只怕要自惭形秽了。”说来也神奇,在没有伺候沈听澜之前,冬雪都不知道保养与妆面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
日常的保养让沈听澜面色红润,而妆面则是能添减气质。
要刚要柔,要媚要纯,似乎都在沈听澜手指掌控之间。
“我是陪爷去赴宴,又不是去比美。”沈听澜说着,挑了一支素净的梨花送雪簪,往头上一别,又抹了浅浅一层豆沙口脂,便放下工具,端详起镜子中的自己来。
今天她的妆面以亲和为主,眉峰那一丝锋芒,被她掩盖。唇峰过于饱满而带来的侵略感,也被暖色的豆沙口脂中和,镜子里的沈听澜,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白远濯正好也收拾好了,过来接她一起出门。
今日他穿的是书生长袍,头发半束着,多了几分书生意气,少了几分官场老练。
沈听澜打量着他,半晌后嘴角翘起:“冬雪快来瞧瞧,这是哪家的俏郎君,俊生生的,也不知道婚配了没有。”
她有意取笑白远濯,冬雪捂着嘴偷笑。
却不想,白远濯竟一丝不苟的回话了:“我已婚娶,娶的是沈家姑娘,最是古灵精怪,心有千窍,当为良配。”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倒像是在表白一般。
冬雪笑得越发开心了。
沈听澜脸颊上飞起两坨红云,轻咳几声道:“我们快些走吧,秦兄与秦嫂子怕是要等急了。”
秦越与秦越夫人是不是要等急了白远濯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要是再不走,沈听澜怕是要羞于见人了。
出了客栈,早有知府的马车在外等候。
白远濯大赞:“秦兄果真周到。”
等两人到了秦府,见秦府藏于易经升于八卦置地一十六卜的装潢,白远濯再赞:“秦兄大才,举世无双!”
他对秦越的钦佩之情,呼之欲出。
沈听澜记吃不记打,还敢再取笑他:“那位秦兄可真厉害,竟能让爷高赞至此,难不成他样样都胜过爷去?”
白远濯摇头,“那倒不是。”
“何解?”
一阵爽朗的笑声渐近,穿着家居服的秦越平易近人,他乐道:“白兄,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这位,一定就是白兄的内人白嫂子吧!久仰久仰!”
沈听澜微微一笑,行了一礼。
秦越与白远濯相见恨晚,白远濯从秦府离开后回想他与白远濯所谈,多有启发,又生疑云,往日少有人能与他思想如此同步,他爱冥想。、
可遇到白远濯后,冥想就显得乏味。他说自己盼着白远濯过来,是发自内心的。
白远濯拱手道:“秦兄如此,我亦如是。”
二人相视一笑,秦越摸了摸嘴唇上的短胡茬,“方才白兄与白嫂子的话我也听见了,白兄切莫妄自菲薄,你我各有长处,无可论高地欸!”
秦越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自打会面起他就一直笑着。这份欢快似乎也影响到了白远濯,他笑着摇头道:“非也非也,秦兄胜我之处良多,可有一点我却不输秦兄半分。”
说罢,他凝了沈听澜一眼,郑重其事:“我之夫人,不输秦嫂子。”
“这倒是。”秦越也看了沈听澜一眼,出于礼节,他只是一扫而过,但是对沈听澜的评价只高不低,“白嫂子如沁水玉,冰清玉洁。”
冰清玉洁四字,不止评价沈听澜的外貌,也评价沈听澜的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