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濯上前一步,将沈听澜挡在身后。
诚然,沈听澜说得没错。但是目前的情况,对这些上当受骗而愤怒的人们,说这些话显然是不合适的。他道:“诸位,我乃检察院左都御史,万宝斋乃秦人所办,骗取你们钱财的也是秦人,此事官府已经记录在案,进行纠察,假以时日,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人们将信将疑。
“骗人的吧,我们去报过官了,官府说我们签署的合同写着无法追责!”
若不是官府求助无门,他们也不至于围到这万宝斋来找麻烦。
“我相信左都御史大人!他是个清明的好官,他一定能帮我们找回公道!”很快就有百姓站出来为白远濯说话。
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有个人愿意站出来了。
他们也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安抚民众的事情交给白曲,白远濯带着沈听澜离开。
马车载着芸娘走了,沈听澜只能和白远濯一起骑马,她拉着缰绳道:“爷,这件事情不对劲。”大秦的人来大楚的京城骗走那么多人的钱,报官居然不受理?哪怕是出于国威,都不该因为一张合同而如此处理。
而且,刚刚围在万宝斋的都是些平民百姓,都没有见到世家权贵。这很不合理,此前沈听澜可是听说,有不少官家都在万宝斋入了股,这算起来也是一大笔帐。
平民百姓人微言轻也就罢了,那些个世家权贵,难道也不追究吗?
白远濯道:“世家权贵不追究,是因为万宝斋的总事掌握了他们的把柄,他们不敢追究。”只要追究,总事就会将那些个把柄撂出来。
谁家没几件丑事?
世家权贵最重面子,所以比起追究,还是更加愿意破财消灾。
“这件事情,已经捅到陛下面前去了。”白远濯入宫的时候,楚君正拉着几位官员谈这件事情,白远濯刚好听了一些,所以他才会知道这些。
沈听澜问:“陛下要出手了?”
“还拿不准。”白远濯压低声音,“事情没那么简单。”
行骗这种事儿,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地方都有,尽管朝廷都会严惩这种行为,但还是止不住。大秦人来骗大楚人,要是发生在边境,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是这件事儿,是在大楚京城发生的。
那么多楚人被骗,那么多钱财被卷走,就发生在天子脚下。楚君如何能不怒?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大秦的试探,大秦想看看大楚的底线在哪儿。
楚君想追究,可现实情况却容不得楚君追究。
“以大楚现在的兵力与存银,绝不是大秦的对手。”秦君野心勃勃,白远濯看在眼里,这些年也没少往大秦派送间谍打探消息。
可越是打探,白远濯就越是能感受到大秦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