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城市的智能交通系统,楼兰的城市规划者们对此总有一种特别复杂的情感。和大多数城市一样,城市在建立之初便有了一定的规划设计,但随着城市的扩展,原来的设计便暴露出了越来越多的问题。所以在随后的漫长岁月中,规划者们大致上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解决前辈们留下的问题,另一件则是把问题留给后辈们。而智能交通系统似乎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整个城市规划中一个重要的难题:他们再也不用煞费心机的去列出一大堆超级复杂的关于如何计算物流及乘客运输成本与产业布局之间的关系变化的算式,更不用对根本没能解开这些谜题而懊恼。所以以前的城市运营公司总会招聘大量的在数学方面有着卓越成就的科学家,而如今,他们更多的会去学校招聘一些有着丰富想象力的实习生就够了。所以当你在城市里遇到各种你所不能理解的事物而感到奇怪时,千万不要抱怨,因为他们总会变得更加的奇怪。
凯兰大道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起初,背负着大多数交通工具都不能离开地面的这一残酷现实,凯兰大道经过数次改造,最终一条宽阔的8车道高速道路由西往东,蜿蜒前行,一直从西山区延伸到了东新区。星海大道刚好从中间插过。漂亮而温和的曲线和星海大道这条笔直的直线相得益彰,成为整个楼兰交通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星海大道成为楼兰主要标志以后,基本上已经没规划者们什么事情可干了。所以前前后后的诸多规划者们在凯兰大道上花了太多的功夫。每次区域建设,都会面对这条横贯东西的大道路带来诸多难题。最终,凯兰大道的蜿蜒曲线成了一个噩梦。不仅影响车速,而且还增添了许多危险,导致其交通主动脉的功能日益衰减。为了避开这一问题,他们又在道路上新建了很多桥梁。最后,桥梁也不能再解决问题的时候,智能交通系统称心适意的出现了。从此,交通问题就这样看似一劳永逸的解决了。之后,尽管交通规划的面积由原来的平面空间变成了现在的立体空间,省出了许多空间给予城市新的建筑,然而随着这些建筑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高的时候,对交通系统的智能化要求便变也得更高了。交通系统必须在这些日趋狭小的空间内解决车流与安全的问题。似乎老问题又兜了个圈跑回来了。
如今,横贯东西的凯兰大道在楼兰城区里,与星海大道一起将昆仑区、星海区和新都区分离开来。于是在凯兰大道最密集的区域,上上下下重叠交错着10来条主要的交通线路。而在某些拐弯处,这些线路各自朝着不同的区域设置了交通出口,这些设置都是无限接近当前交通系统的最大可控阀值,以至于这里往往成了交通事故的高发区。当诸多飞行器从不容层级的不同出口驶出交通系统干道后,飞行器便不再受到智能系统的统一控制,对情况的判断将交给飞行器本身的系统或驾驶员。而往往有些人偏偏不顾系统的提醒,恶意的超速行驶,最终偏离了预定的空间而与另一出口的车辆不期而遇。起初,当这些出口出现车祸的时候,媒体或多或少还会关注一下,交管部门也象征性的出了一些指示性的公文,但这并没有改变任何现状,反倒是后来人们都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状况,每天不出点事故似乎住在这里的居民就觉得浑身难受。为此,一个叫做关注车祸现场的公益组织,常年的组织人员在这些出口的路面上进行抗议,以此来呼吁社会进行关注。多年后他们一天不抗议住在这里的居民就浑身难受。
邱舞穆坐在车内看着事件簿上那些等待她处理的事务,有些心不在焉。刚才她试着联系了自己的一位好友,无果。最近,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她知道肯定出了问题,但问题出在哪里,她急需知晓。焦虑的她望了一眼下面的抗议人群,嘴里说到:“愤怒的人总是看不清一个问题的本质。”
“什么本质?”眼镜男此时就坐在她的对面,附和着问到。
“无能,自己在面对问题时的无能,因为无能,所以愤怒。”邱舞穆说。
“呃!怎么听起来像是自责!”眼镜男说。
“是该自责,毕竟我连该不该愤怒都不知道。唯一看得清的,便是自己的无能。”邱舞穆说。
“老板,其实你没有必要——”
眼镜男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的“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在了旁边的车壁上,秋舞穆亦是如此。随后气垫爆出,整个车辆都翻滚起来,朝着下面那些抗议的人群砸去。
而地面上那些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几辆车从一个方向直冲到了另一个方向,与另外几辆车撞在了一起,正朝着四处堕落。这一刻,他们彷如一个虔诚的信徒,终于看见了天使赐福人间的场面。这场面,足以使那些原本只是为了来领个便当的人,有了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终身事业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