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的形成,需要多久?而消亡,又需要多久?
我以前读历史,那些载于史册的城市,在上千年的文明中不断是上演着各种精彩的故事。而这一连串的故事也使得这些城市有了独一无二的底蕴。所以我对城市的印象总是离不开人和事的。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不停的流动和聚集形成的规模,慢慢的形成了一座城市。然而后来才发现,城市可以不用形成,直接建就好了。三年不够,就再来三年。
之所以需要建一座城市,一是这里适合定居;二是有一定的资源,满足经济的发展需要;三是它能有效的联通其他的人类聚集地。而现在,当城市变成了堡垒,而那些不想躲在堡垒里生存的人们,就会想着再去往一座真正的城市。这种心理需求也会转化成开发商的驱动力,他们会制造任何噱头来博取的你对理想生活的关注,借此不停的开发着各种小城镇项目。
这也导致了很多奇葩的景象:可能上个月还在兴建的一座城池,下个月就人走茶凉了。建筑可以拆解搬运,但地基几个月不搭理,自然青草丛生。所以流动的城市成了这个世界最奇异的现象。这种现象直到上一次大萧条才逐渐消散。而这种快速建造城市的能力却一直延传了下来。
如今,这种现象正以另一种形式出现,那就是村窝和新流民的问题。流民要安定下来,自然会定居,会形成村窝。村窝在野蛮的法外之地受到排挤后,要么被残酷的消灭,要么被无情的合并。合并的大型村窝就是一座小型城市,但是雅典娜绝对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出现,凡是有规模的城镇都得统一管理起来,于是纳入社会管理系统。这一切都是背离村窝建造者最初的愿景的,于是人们纷纷逃离,新的流民出现,新的村窝出现,新的城市又出现了。
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以机器人为主的流民群体,它们聚的快,散的更快。西瓦国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从名噪一时到变为传说,时间极短,谁也弄不清真相,但这就是现实。以前几百年的文明兴衰周期,现在已经完全紊乱。每天都是奇迹的爆发,每天都是崩塌的前夜。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谁也不想为此而焦虑。
--《移动城市的欢喜离合》
若尔盖市就是座典型的移动城市。你甚至能在每座房子的基座上找到崭新的模组拼合留下的划痕。城市道路非常狭窄,看起来地胶塑料刚铺不久。走在道路上的人们大多比较悠闲。靠着几个经济组织的供养,他们根本不用担心生计的问题,至少可以预见的未来,在行情稳定的情况下,他们吃穿住行完全可以保障。所以街边时不时的就会看见躺在地上的酒鬼。
城市在建造好的第二个月就被新的兰城管理系统接管了。除了安全防卫系统外,其余的子系统设置都是建立在若尔盖社会特质上独立运作的。所以普通民众对此并无特别的感知。但阴谋的气息仍然无处不在。
这里有太多的后自由主义者出没,也有太多的新保守主义者坚守。在来的路上就能接收到很多地方媒体的访谈节目,个个高谈阔论。有的声称新的道路建设草案完全没有必要,主张民众自主修建自家门前的道路。而反对的嘉宾则声称要合理分配公共用地资源。有的主张废除安保法,强调武器使用权,有的则拥护武器禁令,叫嚣着要去广场约架。所以广场总是一大帮巡逻警察出没。倒是摆摊的小贩抱怨不断,总觉警察在这阻碍了生意,要管理者们重新考虑执法的问题,然而并没有太多的人关心他们。
我们来到若尔盖市的第一站就是中心广场。在广场西南有一个零食店。店主坐在吧台前呆呆的望着广场中的喷泉。他看着我们过来,憋了一眼,装着没看见的样子,继续望着喷泉。韦德也朝着喷泉看了看,一时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说到:“来个草莓圣代,要香草和洋葱不放芥末”。
这什么奇葩口味?
老板倒是一下子像回了魂一样,高兴的说到:“好的,马上!”
转身递过来一个普通的冰淇淋,韦德显得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却说:“100块新楼兰币。”
新版楼兰币,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其实是这几年出现的新兴地下货币。如果被发现使用这种货币进行交易,这老板起码得在监狱里呆上好一段时间。然而并没有人在乎他在做什么,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行着交易。
100块新楼兰币按目前的市场价,应该值好几箱鲜牛奶。显然他们不是在买什么奇怪的冰淇淋,我好奇的朝身边几位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贵?”。
阿甘说:“市场就这行情。冰淇淋也有冰淇淋的规矩,没办法。”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也或许这些事情没必要拿出来谈论。
老板一个眼神投了过来,说:“新来的这是?”
韦德没有准备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一边从口袋里掏钱,一边催促:“赶紧点,还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