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怎么办?”罗蒙急了,“人家可是人多势众呀!”
“没事,七仙中的五仙全都受过伤,这几天是恢复些了,但功力不足四成;身毒和尚和缅国道士也是新伤才愈,使不出多大本事。有我和姑姑就足以对付了,”诺苏梅朵镇定自若,“要紧的是王子有没有决心!”
“什么决心?”夜郎王子问。
“达洛冰心要对你下狠手,你也要想清楚该用什么态度对付他了!”
“他真的会对我下狠手了吗?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们啊?”夜郎王子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是我的表亲,除非他真的要置我于死地不顾,我才能下得了决心对付他啊!”
“哦,”诺苏梅朵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你可要准备着受些惊吓了再说呢!”
“受些惊吓?”王子马上回应,“自从从科洛多姆出发到这辰州娶亲,我每天受到的惊吓也不少了啊!”
“行!”诺苏梅朵哎了一声,摇了摇头后把脸转向罗蒙,“那就麻烦罗蒙大叔先去支应一声,就说王子正在起床,还要穿戴梳洗了才能接见他们,要他们等一等。”
罗蒙急匆匆走了出去。
诺苏梅朵随即弯腰把那张长条板凳挪到了屋子中间,示意夜郎王子坐下。
王子坐下了,狐仙的女儿立即绕到蒙多懿德后边,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接着两只手掌同时运着气,慢慢贴上了王子后背,给他那文弱的身体里注入了力量和胆气。”
“不要害怕,”诺苏梅朵一面运气,一面把嘴巴贴近王子的耳朵,“达洛冰心既然是来请罪的,那他就不可能带着另外的兵刃,他用武器肯定就是背上那些长满刺的木棍。你放心,那些棍子根本就伤不了你!”
“有你在啊!”蒙多懿德也不管青草怎么样在一旁静静地注视诺苏梅朵的神情了,只管亲切地说,“就算受了伤我也不怕,我知道诺苏梅朵不会让我轻易就死!”
一切准备好了,王子在前,诺苏梅朵和她姑姑并排着在后,走出了达洛家东客房的房间。
院子被晨晖弥漫着。达洛冰心光着上身,身上背负着五六根刺棍跪在了地上,身后跟随着四个牛高马大的侍卫。
离他们远一些的后边,身毒和缅国的一和尚一道士似乎有些得意洋洋,杨依依和梅山的仙呀道呀又站在更加靠后的地方。
那些仙呀道呀见着诺苏梅朵陪着王子来了,还见到刚刚要了达洛上元性命的老辫婆,全都有些抖抖索索的。
夜郎所有随护都被吵醒了,全都跑出了房间,站在外围观看。
“我亲亲的表弟呀!”达洛冰心见蒙多懿德到了,嚎啕大哭着,“表哥不是人,听错了别人的话,做了许多亲者痛,仇者快的丑事呢,现在来向你赔罪了,要杀要砍,由你处置好了,达洛一门绝无怨言!”
达洛冰心一边哭泣着,一边用膝盖着地,走向夜郎王子,走几步就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接着再走。
这个达洛少爷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太阳又爬高了一些,从东边的屋顶,把院子里的石板镀得亮亮堂堂,也照着达洛冰心背负着五六根荆棘的光背脊。背上,一道道的血水顺着肩背流下,染红了他臀部的裤子,染红了他身下的石板。
蒙多懿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着自己的表哥,鼻子酸酸的差点哭出了声来。
“表……不,达……达洛冰心,你……你这是何苦啊!”蒙多懿德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抱住达洛冰心的两只臂膊要把他扶起来。
这个辰州侯爷的公子哥儿依然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他看着蒙多懿德在使劲把他往上拉,却猛然一下子向前,双手保住了对方的两条腿,肩旁用力往前一撞,饿虎扑食,全力向夜郎王子发起了突然的攻击。
蒙多懿德猝不及防,一个母狗翻叉,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这下子他明白了,达洛冰心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已经无可救药。
除诺苏梅朵和她姑姑青草外,夜郎宫廷的随护们全都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木桩一样站着;诺苏梅朵和青草一动不动,装着被这突然打变故吓呆了的模样。
达洛冰心看着夜郎王子倒下,立即把胸前的活套一拉,背上的刺棍哗啦啦往下滚落。
“动手!”达洛家公子喊了一声,赶紧抓了一根刺棍在手,从地上爬起来。
跟在他后面的四个壮汉也赶忙各抢了一根,就势高高举在手里,用尽吃奶的力,或双手或单手,向倒在地上的蒙多懿德一阵猛击。
蒙多懿德刚刚抬起上半身,就见空中起了一个圆环,一根刺棍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肋骨上。
那条棍咔嚓一声断裂,却看不出蒙多懿德有事的样子。他翻过身来,肩膀和腰部却又各挨了一棍。
蒙多懿德还是没有受伤的样子,两个壮汉的棍子一个离手飞走,一个断成了两截。
蒙多懿德才爬起身,第四根棍来了,从侧面扫向他右臂的臂膊,却如同扫在了铁柱子上了一般,刺棍破裂,使棍的人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