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鬼宿?”
“是啊,鬼宿就是朱雀之眼,头上有四星,谓之积尸,如云非云,如星非星呢,”诺苏梅朵看见对方真的呆呆傻傻,便有意让他的更加混乱,“你摸摸脸上的伤,能不能摸出四颗星哪!”
身毒和尚摸着自己的脸,目光呆呆滞滞,口里喃喃呐呐。
“似云非云,似星非星,我是鬼宿,专管这一带,名叫李少君!”
“是啊,你在比手段时输给了身毒道士,害了我一辈子,人家却马上就是滇国国王了。”诺苏梅朵继续给身毒和尚灌着迷魂汤,“你在石头里呆了六十年,已经完完全全成了傻子,还好意思在这里骗吃骗喝,真的是不知羞耻!”
“我……我真是李少君?南方七宿中的鬼宿?”那个和尚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了摸脸上的四处伤疤。
“是啊,你败给了身毒来的道士范文杰了呢!”诺苏梅朵装着哭的样子,“有本事到滇国去找篡夺了王权的范文杰找吃的,找他去报仇,去啊!我们遇到你这样的星宿管辖,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呢!”
诺苏梅朵的哭声越来越响。
身毒和尚脑袋懵懵的:“那个……范伟杰真的做了滇王吗?已经是六十年的仇了,我要找他算账去。
和尚慢慢地转身,站了起来,
“嗖”的一声,他把那把青铜宝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那宝剑一点也未锈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金光。
咔嚓,和尚自己的人头便咚的一声落地,骨碌碌在地上旋转,滚动。眼珠子却在滴溜溜地转着圈,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念念有词的样子。
被砍掉头颅的颈子没有往外喷血。
半个血点也没有,只是惨白白碗大一个疤。
没有头颅的身躯巍然不倒,却能那么从容地把宝剑刷拉拉一声送入了剑鞘之里,接着一弯腰,就用双手把地上的光葫芦头颅抱了起来,在手里抛起——接住,接住——抛起。
那颗头颅上的眼睛滴溜溜转动,嘴巴也在开开合合地念叨:“我是鬼宿,我要保住夜郎、滇国等地不被身毒和缅国占据,范文杰既然占了滇国,篡了王位,我要把它夺回来,还给……”
蒙多王子按照诺苏梅朵的吩咐,一句也话也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
在身毒和尚砍下自己的头颅又弯腰抱起时,蒙多懿德差点叫出了声音,被诺苏梅朵指着他的嘴巴,强行压了下去。
宫廷里很安静,天却完全黑了,和尚一路把头颅在手中抛着,走出了夜郎王宫,走出了科洛多姆的南城门,向西去的科洛多姆河下游那边走。
这一晚没有月亮,星星却繁多,密密麻麻的星星全都瑟缩着,是这个不是鬼宿的鬼宿使他们不寒而栗吗?
蒙多懿德和他新娶的媳妇相互搀扶着,跟在和尚后面出了城门,看着那个刚刚挣脱了石头禁锢的人,在夜郎城外的五尺道上一直走,一直走......
“这能成吗?他真的会为我姑父夺回天下?”身毒和尚消失不见了,多懿德问。
“不能,”诺苏梅朵回答说,“眼下得把主要精力放在维护汉使的安全上,夺回滇国政权,还需要时间啊,只能先让一只狗去咬咬另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