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的洞箫悠悠,吹得风生水起;司马相如的剑嚯嚯,舞得风生水起。
一曲终了,缅地罗刹白花花的头颅已经开放在滇云老叟那同样是抖动着白花花胡须的胸怀里,泣不成声。
“可惜了啊孩子们!”缅地罗刹抱着她的师弟,“你们在千方百计撮合一对老年人,可是我们都明白过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成了泥巴埋到颈子的老人了啊!”
两个老人望着远方,远方是一轮快要落山的太阳,正无奈地往山后面走。
“不!滇云师伯和罗刹前辈!”这时诺苏梅朵发声了,“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其实是遭受了一场最为包藏祸心的诅咒呢!诅咒您们的道士才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你们就把这当着是一场梦吧!我要把你们送回几十年前你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去,让你们从头再活一回!”
“这孩子就是会哄我们开心啊!”滇云老叟看着诺苏梅朵,眼里闪着泪花,“其实只要师姐想通了,即使我们只能有一天的时间以夫妻的名份再一起,我也心满意足,十分开心了呢!”
“不,两位前辈啊!诺苏梅朵说的是真话!”夜郎王子妃这次讲得非常认真。
“这——”大家怔怔地看着诺苏梅朵,似乎在看着一个正说着梦话的痴人。
“可是……”滇云老叟停了一下,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我和青丘道长相识了好多年,没听说过他交给姑娘这样的本事啊?”
“哦,我知道师妹去阴间救回过张德的魂魄,也去过远古借回过神农炼药鼎!”司马相如倒是对诺苏梅朵的能耐深信不疑,“两位前辈放心,我师妹绝对不会说半点假话!”
“是的,”卓文君站起身,给两个老人道了一个万福,接着说,“我妹子确实真的有这样的能耐,你们可要相信她哟!”
“那——”缅地罗刹看了一眼滇云老叟,眼里开放着喜悦,“这不是神仙的做派是什么啊?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婆该怎么配合你呢?”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呀?”诺苏梅朵突然问。
“哦!不是只有两天便要过年了吗?”司马相如回答,“按归藏历应该是壬寅年腊月二十七日。”
“对了,你们回到两人最初相见的时候,从那时从头活起。”诺苏梅朵用右手压下了左手掌的两个手指,“记住,到了癸卯年正月初一日,一定要到越国去找我们,大家就可以再相会了呢!”
“癸卯年正月初一?”庄义喃喃着,“只有两天时间,我们一家也会去越国等着师父你们的呢!”
庄义说完话,诺苏梅朵便把两个老人拉了起来,慢慢远离了柴火堆,站在了平台的中间。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去了。火光开始闪闪烁烁,两个老人的脸蛋都红扑扑。诺苏梅朵听到了他们咚咚的心跳。
他们一个站在诺苏梅朵的左边,一个站在右边,激动得如同两个天真的孩子。
司马相如夫妇和庄义夫妇也都激动着,他们就要亲眼看着一个奇迹诞生。
诺苏梅朵往袖筒里一摸,就掏出了接引道人所赠送的那颗珠子。
珠子晶莹透明,大小不过如同鸠鸟蛋一般,影影约约散发出七彩的颜色。
夜郎王子妃把珠子往掌心里一托,那颗珠子在掌中自己滚动了一下,便开始迅速地长大,如同被谁吹大着的水泡。
水泡继续疯长着,大到一下子就把诺苏梅朵、滇云老叟还有缅地罗刹全都包裹在了中间。
三个在水泡里看着外面的人招了招手,水泡便烨烨飞旋起来,闪闪烁烁的,向时间的通道里旋转着飞去!
三个人影渐行渐远,围着他们的水泡发出七彩的光环。
平台上只剩下了庄义夫妇和司马相如夫妇了,他们相互对望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想打破沉默。
柴火堆燃烧着,偶尔毕剥地炸响了一声或者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