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听着慕容朵的自言自语又不甚清楚,胭脂心中烦闷,不知道这个朵儿与一个胡有啥可闲聊的,干嘛不直接说明来意早点回香楼。
慕容朵说道:“安先生可知是否有一种软木,其可以作为木屐材料,穿在脚上会舒坦一些。”
安同笑道:“软木在下倒是知道一些,在关中一带就有生产,不过从来没人想过用其来制作木屐,不过确实可以试下,真是一个好点子。”
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关中就有软木的话,那成本就不会太高,生产出来的高跟鞋利润就更为客观。
“安先生,麻烦贵行帮忙寻些软木来,如果软木确实更合适做成木屐的话,那到时还需要更多的软木,素织阁或许愿意合作一番。”
南显国高门贵族忌言商,男女皆是如此,没想到眼前的美人儿却是句句不理商,这让安同非常开心,如觅知音。
安同拱手道:“好说好说,素织阁会为姑娘寻来软木,到时如果东西合适的话,素织阁愿意与姑娘五五分成,京剧需要的一切服装首饰,素织阁可代为制作,只收取成本的五成。”
慕容朵疑问道:“先生这样爽快,不怕最后亏的很大?”
安同摇头笑道:“多谢朵姑娘好心,安某人看人很准,我父亲安屈曾经在慕容暐帐前效过力,没想到贪生怕死糊里糊涂的大燕末帝,其妹竟是人中龙凤”
慕容朵娇笑道:“没想到与安先生尽然是他乡遇故知,安先生可以多来香楼叙叙旧。”
安同是个合格的商人,这是慕容朵以后世的眼光评价的,这个人很精明,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看人很准也说不定。
留下戏服样稿,慕容朵三人离开素织阁,去往下一家店。
胭脂问道:“朵妹,你要做木屐?这等下九流的手艺有何好学的,想要木屐去店里买来不就成了?”
胭脂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骄傲,丝毫意识不到青楼也是下九流之一,还是三教九流中下流的最末流了。
慕容朵没有反驳,认真解释道:“妹妹刚好也有些礼物送给姐姐们,等回到院里,我差人送来,妹妹不是想做木屐,想做的是高跟鞋。”
闻所未闻的名词,两个花魁都是一般惊疑模样,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慕容朵解释道:“就跟听上去的一样,脚后跟比较高,女子穿起来的话看起来人会比较高,行走优雅,风韵无穷。”
一副穿高跟鞋走路七歪八拐的花魁模样出现在三人脑中,滑稽中带着谐趣,慕容朵自己想来都忍不住心中窃笑。
到时建康城中的贵妇们,尽是穿着高跟鞋学走猫步,那画面想想就美,或许可以考虑办个学穿高跟鞋培训班。
顾坊的与素织阁离得不远,在白马巷正中位置,三人聊着天很快就望到顾坊的牌匾。
慕容朵忐忑道:“听说顾恺之性情执拗,会不会因为我们是香楼的将我们赶出来。”
云容语气不太肯定道:“应该碰不上顾恺之吧,没道理来一趟顾坊就能碰上他。”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顾坊门口那个老头不是顾恺之是谁?有调皮的小孩经过招呼上一声“顾虎头”,也不见顾恺之生气。
慕容朵好奇道:“这就是顾恺之?也不像个偏执老头,看上去倒是挺和气的,那些小孩不都挺喜欢的。”
对于慕容朵的不知轻重,胭脂嗤笑道:“朵妹你就不懂了,顾恺之三绝三善,唯独对女人不善。”
慕容朵问道:“哪三绝三善?为何杜杜对女人不善?”
云容补充道:“三绝是才绝、画绝和痴绝,三善是与小孩善,与乞丐善,与弥陀善。”
慕容朵心下惊奇,南显多奇葩果真是一如传闻,昔年阮籍哭途,今日顾恺之三善。慕容朵说道:“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这么难搞的人,还是改天等他不再的时候再来。”
三人刚要转身离开,顾恺之连忙小跑拦住三人,招呼道:“三位姑娘可是香楼当面?”
见三人点头,顾恺之兴奋道:“京剧脸谱的事情,王挥之跟我说过了,老夫可以出手画谱,老夫只求到时能捧上第一场戏。”
三人过了良久才缓过神来,原来是那个疯子做的好事。
等顾恺之得到慕容朵的允诺便开始赶人,他不管三人口中一窍不通的关于绘画话题,让慕容朵留下脸谱样式后,就将三人赶走,自有坊里的画工将脸谱赶制出来送上门去。
慕容朵嘀咕一声怪老头,重新在白马巷逛下去。
慕容朵盘算一下,还有香水的材料没有着落。
“两位姐姐,众所周知,胭脂可以是人保有颜色,那么可有什么物件能保留花香?”
云容说道:“有的,香薰既能保有香味,瓦官寺中常年香薰袅袅,是佛庄严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