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招募的工匠只有百来人,怪不得刘裕心惊,梨园诺大工程,历代不都是征民夫百万吗?
慕容朵带着刘裕走过砖窑,水泥窑,顾不上后者惊愕的表情,一遍遍催着民夫加快动作。
京口倒是不缺劳力,烧砖、掏石、捞沙男女都有,男的大多是前线退下的伤残老兵,女的大多是城中寡妇。
“刘兄,砖窑,水泥包括匠人建筑队伍都需要好好经营,那个刘穆之我就觉得不错,是个会营生的人。”
刘裕最惜人才,即便一个毫无出彩的人他也以礼相待,点头道:“穆之善于经营,只是跟着我一直没有发光的时刻,难为他了。”
“我要跟你借用刘穆之,让他主持梨园。”
刘裕坚毅黝黑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感动,谁都知道刘穆之是他的铁杆粉丝,让他主持梨园的目的也就明显了。
“我刘寄奴何德何能值得姑娘如此?”
“刘裕,你值得,再说姑娘行事但凭喜好,何须理由。”
“姑娘是要将老刘收入裙下吗?”
“刘裕,你个王八犊子,老娘跟你没完,你以为老娘是公交车?老娘是你攀不起的房车。”
在慕容朵拳腿相加之下,刘裕败走的莫名其妙,朵姑娘明显不在意咱的荤笑话,为何表现如此激烈,既不像平日的豪爽,也不像上次桓府一样激烈,女人心真难懂。
刘裕跑出很远,心中还在思索公交车房车是何物?听起来不像是褒义词,骂人的吗?下次见到那些老兄弟,就骂他们公交车,老子就是房车。
刘穆之听了刘裕的吩咐来慕容朵处报道,王宅场地有限,一间房留作仓库用,慕容朵和云容各用一处,刘裕一行只能在空地上扎营。
这是慕容朵第二次见到刘穆之,后者只是白身,一副书生打扮,第一次在香楼雅间的见面有些潦草,那时书生的存在感极低。
后来通过王挥之等人,慕容朵才熟悉起这个名字,比刘裕还要落魄的人物,一样胸怀大志,一样志不能舒。
王挥之等人志不在官场,虽然相交颇深,也帮衬不上些许。
所以六人中,王家兄弟是真的志不在官场,谢琰与乃父一样爱惜羽毛,桓玄一个南郡公比白身还落魄,两刘相交是真的志趣相投。
慕容朵虽然情商比智商拉开一大截,但是知道男人还要要从情怀下手,刘裕的兄弟就是自己的兄弟。
“穆之兄,想必刘裕已经和你说了吧?让你经营梨园确实有些屈才。”
慕容朵一直觉得古人是有情操的,梨园在历史上一直是三教九流的末流之一,直到后世传媒的发展,才给予戏子更大的话语权,所以她很担心刘穆之一口回绝。
刘穆之给慕容朵的感觉并不像王沐之一样风轻云淡,也不像建康城里施粉黛病娇娇的白面书生。
刘穆之反而跟刘裕一样有些刚,但是前者要帅气不少,慕容朵平白多些好感。
这样的文武双全南显应该不多,王挥之算是最奇葩的一个,虽然听说王沐之武道极高,但是儒雅味始终更重。
没有推迟,没有谦虚,刘穆之将梨园一肩担下,脸上还有些讨巧味,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慕容朵心花怒放。
慕容朵也不申明,只是心下感慨,反转的有些快,以为是个高冷男,结果和刘裕一样嘻哈,真是人以群分。
梨园起工的日子定在正月初三,开工大吉,慕容朵本想早一天就大干快上的,只是即便她不相信良辰吉日这一套,也拗不过两刘的坚持。
砖窑和水泥窑经过数天没日没夜的赶工,已经存下无数存货。
将施工和草图丢给刘穆之,将砖窑和水泥窑丢给刘裕,慕容朵舒上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放空了。
然后慕容朵就拉着云容开始京口城的走访,买上一个铺子,摆上一个摊子。
开始卖她的香水口红高跟鞋,用她的话说,她极需要赚钱抹平梨园的支出。
现在即便是江湖梦她也顾不得了,学剑不学了,京剧也唱的少了。
云容问她这样抛头露面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慕容朵反问她以前在香楼见客不算抛头露面吗?
慕容朵才知道古人对于商贩的抛头露面完全是两个理解,即便云容再风轻云淡,也有些难以接受街头摆摊。
慕容朵断了摆摊念头,铺子是买不起了,本来支出就多,只能跟个怨妇一样日盼夜盼王挥之这个弟子带人来。
“什么?工人闹罢工?砖窑也不开火了?”
听着刘穆之和刘裕的汇报,慕容朵无名火起,披头盖脸一顿斥后,气消了。
“抱歉,不是骂你们,我是骂我那个不肖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