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凌寒挂了电话，屋子里一片漆黑。当午日明，但窗帘厚的又不透光。只看到他一双眸子在手机屏幕的亮光中有些闪耀。

稍微坐着眯了会，他猛地翻身起床，坐在电脑前，整理了些什么。

心绪很乱，很烦躁。

稍后拉开窗帘，给楚衎又打了个电话。

“她家地址你有吗？”

楚衎一脸惊恐，“我去，那我怎么可能有哇。”

“我可从来没去过暖暖家啊，我发誓。”欲撇开与苏暖暖的亲近关系，楚衎赶紧出言解释道。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电话就啪地挂了。

“我跟暖暖——”

“喂——喂？？？”

“靠，又挂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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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相亲对象吃了顿貌合神离的午饭后，苏暖暖终于是坐不住了。

“不好意思啊，我下午还有事，先走啦。”

逃出餐厅后，苏暖暖看了眼时间，才一点十几分。中午的太阳还是很暖和的，苏暖暖沿着街道，迎着阳光，悠然地散步回家。

到小区楼下，看到苏志威的敞篷，苏暖暖本来压抑的心情，稍稍松了一口气。

刚掏钥匙准备开门，里面就传出来争吵声。

“苏志威，你到底怎么想的！暖暖是不是你女儿？你居然赞成你女儿休学？”

“暖暖热爱电竞，这是她的生活，我们不应该过多插手，由她自己决定才对。”

“我看你们父女俩打游戏打傻了！！！”

“打游戏没错，电竞现在也是正经职业。暖暖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好啊，那我问你，就像你说的，打职业的也有人一直默默无名，钱都挣不到，到时候暖暖年纪也大了，书也没读，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怎么办？！啊？”

见苏志威不说话了，周紫菡又紧接着说：“你们俩怎么就那么天真呢？这个世界又不是靠什么梦想啊、热爱啊，就能生存下去的！”

周紫菡说的很现实，她本来做决定都十分保守，股市是从来不让碰，普通利率的理财最为保险。包括苏暖暖的专业——会计，也是她眼中最保险的金饭碗。

哪怕当初苏暖暖更倾向于学生物。

而苏暖暖与苏志威相处的方式，更像朋友，是很多话都可以直说的，很多游戏一起玩的朋友。

小时候苏暖暖被周紫菡逼迫着去学古筝，可年幼的苏暖暖根本不喜欢，天天只想跟小伙伴在公园玩。周紫菡交代苏志威送暖暖去兴趣班的时候，苏志威就会偷偷带暖暖去公园玩。当然最后两人被周紫菡发现，一顿数落，但也让苏暖暖摆脱了古筝噩梦。

“我不同意暖暖去，也是为了暖暖好。女孩子，稳定一定不好吗？以后毕业了找家公司上上班，我看是最好不过了。”周紫菡激动的嗓音缓缓降了些分贝，语气软了一点。

沉默许久的苏志威开口道：“我的女儿，她就应该做她想做的，哪怕以后她在这条路上失败了，找不到好工作，爸爸也养她。”

泪水一片片模糊了苏暖暖的视线，她捂着嘴，不敢出声。

匆匆踏着步子跑下楼，苏暖暖想把一切都抛在身后。

做自己想做的事，很多时候，真的是一种奢侈。

Mars战队、凌寒，此刻如她来说，都像梦一般，遥远的，又似乎触手可及。而身在梦中，却又怕一声尖叫，一个恍惚，梦就醒了。

忆起初中时与苏志威开始玩游戏的新奇，在DA战场厮杀至Rank排行榜前20的自豪，与养狗人士在游戏里纵横天下的快乐，还有Mars战队发来邀请时的喜悦，一幕幕冲刷着苏暖暖朦胧的视线。

还有苏志威的那句“爸爸也养她”，更是盘旋在她心头，久久。

苏暖暖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街头，周围的人们脸上都是笑意盈盈，沉浸在即将过年的欢喜中。

她暗戳戳地想，大概这是她最不开心的一个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