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多运动?”齐玄煜看着聂向莹脸上难得出现的绯红,笑道,“若孤愿意冒险呢?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你想这样,我也无所谓。不过你得记得,你随便一动,可就要少活两天。”聂向莹捏住了他的手腕,“你现在的血液循环就很快。”
齐玄煜当然知道聂向莹不是在开玩笑。从以前到现在,她每次说到这个话题都不是在开玩笑。
一个翻身,齐玄煜睡到了床的里侧,不过一只手仍旧抓着聂向莹,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聂向莹试着甩了一下,没有能甩开,不过她却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说的话。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太子想要见我,要给我磕三个响头才行。”聂向莹的目光落在齐玄煜身上,那个人却假装没有听到。
“殿下,装死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聂向莹不依不饶,“如果你不肯……”
“你也没有什么办法。”齐玄煜接过了她的话。
聂向莹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的确,就算是他不那么做,聂向莹也没有办法。
谁让他是太子,谁让自己是身在他的屋檐下。太子若是一个不高兴,杀了她随便给一个罪名,也不会有人敢多话吧?
“我的确没有办法。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但是你也知道,就算你那么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她仍旧会保持之前的态度,仍然会在为他解开身上的毒之后离开。
当然,如果她能离开的话。
聂向莹想,如果她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他应该就会放手吧?
没有人能证明她的心尖血一定能打开宝藏。那不过就是一个传言而已。
“是吗?”齐玄煜转过头,正好看到聂向莹那双澄澈的眼眸,她没有一丝说谎的样子。
看来她的心意已决了。
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还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谁知道落萧的娘居然生了病,那种情况下想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都难。
要是清赤那个时候将聂向莹打晕了,结果也是一样吧。毕竟落萧会说漏嘴。
以为自己计划好的一切,就这么落了空。还没有办法解释。
要是解释的话,估计会被聂向莹说是狡辩吧。
她如今算是笃定了他会娶她是因为她的医术,因为她的心尖血,她担心她会死在自己手中。
齐玄煜就算是给她解释一万遍都没用。
说他不想让聂向莹冒险以身试毒,她就会说他怕她死了没法用心尖血了。若是让她以身试毒,她是不是又会觉得自己太狠心?
齐玄煜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的问题,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决。
“你的帮,孤会帮你。不用劳烦你去找池墨。”齐玄煜想,现在越少让她不开心越好。
本来觉得既然都已经跌倒谷底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跌得更深更重了。但要是能稍微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总还是好的。
“你都信不过的人,我要怎么信得过?”聂向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她在苍鹰岭问出的问题。
齐玄煜会多带一个人去追月崖,就是怕落萧会杀了他吧?
因为落萧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而从那天齐玄煜在山崖边的表现来看,他自己也还在耿耿于怀。
如果当初。
很多时候就是这一念之间。余生会有很多次问自己,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做,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聂向莹不也是,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自己救了眼前的人。可实际上……她一点都不后悔。
要是你让她回到那个时刻,让她做出选择,她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
那并非是她想不想做的问题。那几乎就是一种本能。
一种救人的本能,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的,所谓医者仁心。
尤其是齐玄煜和尚练臣那个时候的情况都像是受害者,她当然就更加要出手了。
“孤不是信不过她,只是因为她以前是齐逸辰的人,孤的心中难免会有怀疑。”
“说这么多废话,不还是信不过吗?”聂向莹都不知道他说着废话的意义在哪里,“不过你都信不过她,却要带着她去追月崖,是因为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别的人选了吗?”
“可以这么说。”齐玄煜不想承认自己的确是没有几个能信任的人,但是他就算是不承认,聂向莹不也已经知道了吗?
要是他有值得信任的人,为什么还要让清赤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