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陆县令意味深长的看着丁之瑶,“打理田产是好事,做买卖也是好事,天下没人不愿意做富家翁的。但这个金银粮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该花就得花。”
“吃喝玩乐也好,衣食住行也罢,用掉的才是自己的,一直屯在家里,那可就是吝啬了。不但遭贼人惦记,也省不得叫人多想。”
“本县与尔父相识多年,也算得上半个长辈,今日话说到此处,你和之航可要多多的想上一想,切莫辜负了圣上的厚恩。”
丁之瑶目瞪狗呆,老实说她听得也不是很明白,不过看丁之航的表情,他应该是明白了,那就这样吧。
陆县令说完便绕到一旁去和那几个外地商人谈价钱去了,就算是按现在平乡的粮价来买,那些商人都是要亏一些钱的,况且陆县令肯定是不可能按现在平乡的价格来买的,他们这一趟如果只是卖粮,那可要亏到姥姥家了。
然而,官家出面,不卖又不行。
百石粮食就是万斤,足以让平乡县撑到秋收,无论是从政绩层面考虑,还是真的体恤百姓性命,陆县令对这百石粮食都是志在必得。
谈判一直进行到天亮,陆县令同意所有粮食都按每市斤七文钱的价格收,不过县府没有银子,只能等到秋收之后再按这个价钱补齐粮食。
秋收之后的粮价差不多在三四文之间,按这个价格商人们能够拿到两百石的粮食回郡府,可那个时候粮食怕是又不好卖了。
谈完这桩买卖,那些个商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蹲在自己的驴车旁边唉声叹气不说,还有的直接抹起了眼泪。他们都是小商人啊,粮食这种价低利薄的东西,一百石卖完也不过挣二十几两银子,他们五个人,一人能分个五两就不错了。
平日在县城卖粮,吃住都不敢花费,现在这一路上的开销早把本钱赔进去了。
本以为是能攀上大商人的腿!都是庄季这王八蛋造的孽啊!
可庄季也没有非让他们来,这事儿只能自认倒霉,听信了他的吹嘘。
丁之瑶叹了口气,问自家大哥,“县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这生意我到底是还能不能做的?”
丁之航摇摇头,“做生意无妨。”
丁之瑶舒了口气,丁之航又补充道,“但是丁家,不可民间立德,不可官场立功,亦不可私家敛财聚粮。”
“!!!鼓励我们做纨绔的败家子是吗?”
“差不多吧。吃喝玩乐,挥霍浪费,大兴土木,无一不可。”
丁之瑶叹了口气,觉得这位皇帝大人的恶趣味真的很恼火。她从庄季招招手,吩咐道,“你去跟被你唬来的那帮人谈谈,如果愿意的话,本东家可以再给他们一条财路。”
“哦?”
“如果他们还愿意跟着我们干,那等秋收之后县府还他们粮食我们都可以按郡府的五文市价收了,两百石是一百两银子,我出得起。”
“但是,一直到明开春他们都必须留在丁家村干活,帮我们一起把这两百石粮食做成饼干成品。明年开春之时,他们若愿意代买咱们的东西,那也可以。买完之后的利润我给他们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