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你再这么胡言乱语,咱们就收拾铺盖卷,个人管个人。我就在燕州安安逸逸的看着,看你们这几个小字辈哪个坐得上这把龙椅!”
“恼什么,我们不坐,不还有燕阳吗?”
“是啊,还有大皇子。可是等大皇子做了皇帝,你又如何知道他就会信守承诺?”
“他和皇上毕竟是父子,等他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必定是要洗清自己逆君王,屠手足的恶名。到时候现在皇上做了太上皇,皇子们分到各地为王,咱们这伙兵临城下的冤大头,可就是现成的叛军。等到那时,就连在燕州做个苦寒王爷,怕也是不行了。”
东平王梗了一下,狠狠一口唾沫啐在地上,骂了句:“咬他娘的蛋——算了,先不想了。睡觉!”说完,一转身消失在夜色当中。
广川郡王看着他踹了一脚路旁的大树,树杈子扑棱棱的直摇晃。
他叹了口气,倒是没有睡意,便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踱步。
他们俩是被安置在原来二皇子的皇子府上,这里有皇宫之外保存得最好的房子,现在是学政司的驻地,晚上来上晚课准备参加下一次职称考试的人不少。
广川王还以为这是要参加明年春闺的举子,想去听听这些人当中是怎么议论现在天下这番乱局的,结果走过去一听顿感满头雾水。
什么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什么可再生资源,不可再生资源;还有石头木头混在一起什么的。
总而言之,一个字都没听懂,这些学子讨论的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经纶政事,诗词文章,虽然他们自己似乎也很生涩,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热烈的畅言。
广川郡王忽然有种特殊的感受,他觉得成武皇帝可能真的已经走到了一个他们所仰望不到的高度上去,当他们还在为了一城一地而绞尽脑汁之时,他着眼的却已经是更加高远的未来。
燕阳的叛乱和燕州蠢蠢欲动的封王们恐怕在他的眼里还不如这座学政司重要。
要是燕阳不能在明年秋天之前彻底打垮成武皇帝的朝廷,屠杀掉他的兄弟们,那么就算他用军队打下了这座京城,他也无法再像他父皇那样成为至高无上的君王了。
这个皇帝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龙椅和江山,就连他自己的性命在他眼中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能够威胁他的?
等等!
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
广川郡王直愣愣的看着一抹俏丽的身影没入学舍,外面放风的学子立刻停止了各自的讨论,一窝蜂的涌进了屋子里面。
他一拳砸在掌心上:“对啊,我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