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三公子来,说是不用关着,有事的时候拿了铃铛来唤就行,此刻……此刻确实不知它去了哪里!”被抓问的人显然被吓得不轻,但好歹还能清楚回话。
“那铃铛呢!”子皓四下顾盼。
“在,在阚悦姐姐身上,我,我去拿。”答话的人音未落,眼圈却是红了。但此刻事急,哪里还顾得上忌讳不忌讳,少年几步上前,解了铃铛,双手奉给子皓。
“叮铃,叮铃!”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原先被吓得躲好的雪鼠,畏畏缩缩的露出了脑袋,见了子皓倒也不躲避,噌噌的跑来,乖巧的露了爪子。
一旁候命的飞刀趁势而出,子皓将挑了的血液凝结成珠递给父亲:“用他能散毒。”
恰在这时,山顶炸出了一片亮如白昼的银光,子皓心惊:是三儿!这样猛然爆发的能量几乎能一瞬把人耗干!若不是形势紧急,按他的性子,断然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儿。
言淮也是大惊,四下打量后一把抓住了子皓:“你弟弟呢!”
两面的情势都是大急,子皓拽了血珠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一边是失了理智的哥哥,一边是不知生死的弟弟,他讷讷的张了张嘴,话还没出,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好在还有沈季承,见他为了两兄弟情伤至此,也是不忍,只得按捺下自己心里的万千情绪,上前一步将事由一一回禀。
回想方才赶到院落时,不见半丝怨灵,虽知有蹊跷,却不想是子凰以身为饵将精怪往外引了出去。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若不是子凰没有信心解决那精怪,他断然不会将长兄托付给人,自己孤身离开。
可眼下,被附身的长子这边又实在离不了人,言淮只觉喉间涌上了一口腥血,几乎没当场呕了出来。
“阿汶,子凰还在外头,你带着子皓,务必帮我将他寻回来。阿湛,你留在这儿帮我。”好容易压下喉头的鲜血,言淮艰涩开口。
虽是不舍,可相比子凰,子轩这儿离了他便是彻底没了活路,他本就对长子亏欠良多,关键时刻,绝不能再弃他而去。
“大哥放心,我绝对将幺儿好好的带回来!”言汶哪里会不懂兄长的心事,当下也不再啰嗦,引了子皓出院直奔山顶而去。
沈季承自知这是别人的家事,瞧这情形,这院落怕是不便再多呆,况且他实在担心子凰,当下请命,随着子皓他们一同上了山。
……
最后父亲是如何将大哥身上的邪祟祛除干净的,子皓不得而知,只是今早传了消息,兄长除了一直在沉睡外,暂时也不见什么别的异样,也不知等他醒来,得知自己亲手挖了阚悦的心脏后会是怎样的情景。
子皓一番话讲完,觉出口干舌燥,急急的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也不喝,只是捧在手心里,昨晚刻在骨间的寒意似乎又一次爬上了心头,在艳阳四射的白日里生生打了个寒颤。
子凰静静的抱着被子,听完后半晌没有说话。
“三儿,你说,是不是阿渊那小子的法子不对?往日不过是招惹些游魂,但昨晚……”
子凰知道,大概不止是二哥,只怕是所有人心头都起了这样的疑虑,对黎族,对黎渊也起了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