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原以为醒了的追凤会叫嚷着去报仇,可谁知那臭小子异常淡定,只是更加殷勤的守着子凰,打扇撑伞,唯恐他扑了热风,着了春寒。
简直没心没肺。
空准备了一肚子劝说词的子皓很郁闷。
追凤也很郁闷。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失忆的倒霉蛋,谁知一觉醒来,失忆是治好了,却背上了满满的家仇。
可要说自己是黎渊也不完全,自己这身体是五色婴莲所化,虽是从黎渊的残魄里衍生出来,被蚩尤刀和子凰的灵识滋养,所以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算个什么。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大事儿,黎渊也好,追凤也好,他想要的不过是陪在子凰身边。
几日之后,子皓总算是寻空登了子凰的院子,将之后的事儿大致的补了个完全。
子凰修复完黎渊的灵识后就陷入昏迷,所幸,采摘的婴莲是并蒂双花,一株孵出了追凤,一株则被子皓依照原先的法子植入了盆中,用于聚魂。
蚩尤刀在献出所有灵识后自我封印,连带着黎渊的肉体被一块儿用来佐证黎族最后一丝血脉也在围剿中丧身,之后黎渊被火化安葬,蚩尤刀则是被供到了陈家的祭祀神坛之上。
言家对外宣称在此一役中,言家三公子言子凰坠崖失踪下落不明。家主言淮伤心欲绝,不理俗物,一切掌家事由交于次子言子皓全权负责。毕竟子凰与黎族交好已成既定事实,虽有雾魔的强行干涉扭曲了一部分事实,但言家此刻确实不宜锋芒太过。
飞刀下落不明,言家正出风头浪尖,为保子凰在世养伤的秘密,不便出手相寻,宁无满请命,为报子凰救命之恩,改名宁求远独守荒山,照顾之余,由言家暗中相助,将飞刀一一寻回,修补子凰破损灵识,最后不幸殒命。
至此,地忧镇生人,无一生还。
沈修,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更兼思念长子沈季承,与几日后撒手人寰。沈家遭受重创,一蹶不振,从世家之首的神坛上跌落了下来。
沈家长媳陈念念,在夫婿下葬当日触棺身亡,以死相随,一时无人不赞其痴情忠烈,也算是无形中为陈家坐稳世家之首的位置添了一把柴。
之后的事儿,都是追凤知道的了。
言家这几年,查的也正是陈家和沈家这条线。
说起这两家,追凤倒想起了一件事儿。
“哥哥,你知道吗,沈家家主,就是沈季承哥哥的父亲,那个时候,也是中了蛊的。还有陈启琛,陈启琛也很奇怪。”他细细的会想了下:“似乎,也不是那么干净。”
这倒是言家不知道的,沈修的死,从来责任都被推在黎渊身上,受了重伤,又忧心长子的死,两者夹击之下才惨然离世。
可如今竟是中蛊?那沈家怎么会不知道?
追凤想了想:“他的眼里有线虫,是一个红色出血点,时隐时现的,如果不是时时注意,大约也不是能轻易发现的。另外,他的脖颈间有许多黑紫细线,那是被操控的痕迹。看那样子,怕是时间不短了。”
他抬了抬手,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掌心:“我记得,那蛊毒,好像很怕我的血。”
子凰想了想:“大约是因为你阿爹从小给你喂食各样灵草的关系吧。”
追凤认同,不由可惜:“我现在这具身体大约是没有这样功效了。”说完,又转了心念:“哥哥,我那身体那么好,你把血放了再烧不行么?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