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琛的棺材一下掉在了地上,原还在哭天抹泪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追凤一直在盯着陈佑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看来,他老爹的尸体,就算是白日里也能看出问题。
陈佑安往前细细的看了看棺椁,确认了完好无损才算松了口气,按他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在人前训斥抬棺的人,虽知是有蹊跷,但眼下也不是细究的时候,道了一声没关系,就命人重新起棺。
然而,俗话说得好,死沉死沉,起源就是来自死人。人死之后会变得比活着时重上许多,再加上一棺材的陪葬物品。八个杠夫喝了一声起后,捆绑着的粗绳应声而断。陈启琛再一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卡啦一声,巨大的棺椁在一瞬间四分五裂。
陈佑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难堪。
在一地神兵利器的陪葬品中,那柄失了灵气的蚩尤刀,尤为惹眼。
“那是什么?”
“好像是把刀。这造型应该不是陈老家主的物件儿。”
“你们看不出来吗?那是蚩尤刀啊。”
“蚩尤刀?黎族那把?”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事儿,当时围剿黎族,那个魔头少主不是说了,背后的人是冲着那蚩尤刀来的吗?”
“是吗?怪不得呢,都死了还不忘把刀给他爹陪葬。呵……这少家主还真是孝顺,当时死了多少人呐,竟是为了陈家这一己私心。”
“就是!说起来,人心真是最可怕。孰是孰非,如今看来,倒是难断了。”
底下细碎的议论声不断,愤怒有之,辩驳有之,嘲弄更是不少。但没有一人敢大声说出质疑。毕竟那场战役,对或者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黎族的人都死光了,没有半点翻案的意义。
沈慎脸色也不大好看,他昨儿才在子凰帮助下夺了陈家的权,今儿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了这样的事儿,管或者不管都是难堪。
他这里正两难,裹在寿衣里的陈启琛倒先有了反应,原先干瘪僵硬的身体忽然像是打足了气,一点点的往外膨胀,死后青紫的面皮也慢慢的红润了起来。
这里的人都见惯了尸体,便是女眷也没有人惧怕这些,可这一摔,掉出蚩尤刀事小,可作为陈家前家主,诈尸……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众所周知,世家的子弟自幼都是要受洗礼清灵的,便是惨死也化不成厉鬼,更何况是诈尸。
这样的局面是谁都料想不到的。
陈佑安被这变故炸的措手不及,好在反应机警愣神不过片刻,当机立断道:“来人,布道,围阵。”
子皓见陈家已经做出反应,沈慎却还只顾着发呆,少不得要提醒一句:“沈世叔,您看是不是找人配合陈家先把道儿围了。虽然为着陈家出灵特意清过道,但毕竟人多眼杂,又兼着这么多老弱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