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烈日之下,子轩依旧冷汗津津,他却早已习以为常:“你们今儿虽说是来问我,但想来心里早就有了定数。我做了什么,就算是猜,大约也是猜到了七八分。又何故来问我?”
子皓:“大哥说的是,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我跟子凰犯了同样的轴,虽知不能试,虽知不能问,但总是还抱了一丝荒谬的期待。”
子轩笑:“期待?期待什么?希望我不过一时失足,从未刻意害谁吗?期待我身残,神智却是清明的,不怨不恨,以言家以景云为重?父亲为你娶了莫家妇,为的难道是言家?并不只是这样吧,他为的是你啊,言子皓。”
“世人都说,言家三子,长子病弱,三子钟灵毓秀,引走了父母所有的注意力,但如今看来,父亲最喜欢的果然还是与他长得最为相似的你呢?”
“他想名正言顺的将家主之位传给你,偏生上头还有一个我半死不活的占了长子的位置。所以为你挑选了莫书茵。家境优渥,品性虽不端正,却足够正直。莫家接连折损,此番嫁娶必然是要依附与你。”
“想那陈佑安,要越过自己上面的草包弟弟,凭借着自己花费了怎样的代价,偏生你命好,有一个好父亲,愿意为你打点一切,免了你的烦心。你方才说什么?我不怨你?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怨你?”
子皓道:“听起来,我似乎比三弟更要对不起你些。我竟不知,哥哥还有这样的心气。”
子轩自嘲:“怎么?我不该有,不配有吗?我是长子,自小灵力修为就高出你许多,凭什么你能当家主我不能?哦,对了,因为我病弱是吗?那么我这病弱又是因谁而起?”
“两个弟弟,一个夺我康健,一个抢我地位……呵,所以我的所作所为很让人意外吗?”
子皓:“确实称不上意外,毕竟,我再是眼盲心瞎,也能看到明示暗示的告诉了我,你不对劲。”
子轩笑:“果然呢,你既然知道了,那还巴巴儿的跑来这儿做什么?想听我说一句对不起吗?”
子皓:“我要不起你这句对不起,毕竟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只是想问哥哥一句,你将父亲的手稿给了旁人,一旦事发,你想毁的是谁,子凰?我?还是整个言家?”
子轩并没有答话。
子皓道:“今日大约是与子凰最后一次过来哥哥这院子了,我也没有什么旁的问题,只是替子凰问一句,黎族被剿灭这件事情上,哥哥到底出了几分力?”
子轩摇摇头好笑道:“我与黎族无冤无仇,好好儿的参与那个做什么?只不过在家仆传了陈佑华消息来时,多少提了一句,黎族的人不可小觑,与其浪费时间硬闯,不如先想法子把他们迷晕了。偏生那小子也是个奸邪的,与我不谋而合罢了。”
子凰低了头,眼前浮现的好似黎族上下毫无挣扎死去的样子:“黎族同药草,陈家却不善此道。平常法子不可能行得通。”
子轩:“陈家?呵呵,陈家不过是走狗罢了,他们哪里来什么好法子。那陈启琛道貌岸然,是个十足的伪君子,陈启涵唯唯诺诺,便是知晓亲生女儿被做了筏子也不敢吭一声。至于那陈佑华,就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样,不过草包一个。全家上下,只剩了一个陈佑安还算有几分脑子。”
子皓:“陈佑安?围剿那年他才几岁,怎的就知道聪不聪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