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凰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以前我也见你用过蚩尤刀,那时候可比现在有用多了。”
黎渊辩解:“我现在也很有用啊。”
子凰道:“当初你凭着一己之力,力扛沈修陈启琛,纵然那陈启琛是个不中用的,可沈修却是实打实的世家第一。就靠你这软绵绵的刀法,别说是力扛了,不过三招你就会被他们一掌击毙。”
黎渊喃喃:“有那么糟吗。”
子凰肯定的点头:“糟透了。”
黎渊:“……”
子凰道:“如果你一味如此,这仇我帮你报,反正你跟过去也不过是拖后腿罢了。从前在世家,你还能凭借着驱使鸟兽或出其不意,或屡得先机,但接下来的路,别说我们要去的本就是你那些术法的发源地,便是你那些小聪明想来也是没有用武之地的。所以,如果你这几日没有法子克服心里的障碍,取得进步的话,那么你能做的就是回景云,等我回去。”
这番话掷地有声,子凰说的极为严肃。黎渊心知肚明,这确实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子凰收了禅月,敛了敛眼:“所以,你是要在这儿说还是回去寨子里说?”
言下之意就是非说不可了。
黎渊本就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说不得的,见他动怒自然不会瞒着:“其实也没什么啦。你知道的,我平时就懒,不过仗着些天赋胡闹任性。身手还算敏锐,但要说身体素质,那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那日在黎族后山,蚩尤刀为了护着我突破我阿爹给他设置的结界,然后又靠着煞气,给我撑出了一片防护罩。那日说是我以一敌二,其实不是的,所有的举动都是蚩尤刀本身的反应,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握刀的支撑工具。而且越到后来,我发现自己越不能控制它。”
“每一个挥刀,转身,都像是它在领着我动作。后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到了极限,仿佛再多动一下,整个人都会被撕裂开来。简单来说,不过一句话,那就是我驾驭不了它。”
子凰皱眉,当时黎渊大开杀戒斗沈修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但如今听他叙述,几句话下来自然也能明白症结所在:“可就算如此,了不起就是驾驭不住,但你的刀意里,那种惧怕是从何而来。”
黎渊低头:“哥哥,你还记得我们从荒丘出来时,都经历了幻境吗?”
子凰道:“自然。”
黎渊:“我跟你说过吧,我梦见自己伤了你。”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其实并不只是这样,在那个梦里,我杀了陈佑华,就像不久前在林子里,我讲他一刀劈成两半那样。不止如此,我还杀了你。因为蚩尤刀,我整个人失去了控制,别说控制它了,连带着神志都被他所掌控。”
“我总觉得那不是幻觉,而是对未来某个场景的一种预示。”
子凰了然道:“所以,你其实不敢碰那刀,或者说,你害怕用了那刀后反被控制是吗?”
黎渊微怔,到底是点了点头。
却不想,他的坦诚,不过换回子凰一声轻笑:
“阿渊啊阿渊,我竟不知,原来你软弱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