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相触的那一刻,子凰心下微怔,面上却纹丝不动。
巫王苍老的不成样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分辨的笑意:“子凰,月余不见,清瘦不少。”语气亲热,像是寻常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子凰收回了手,双手交握,语气诚挚:“多谢巫王关心。”
巫王在他肩上拍了几下后,错开了目光,对黎宁示意扶着他朝前走。
黎焕之立在一旁,自然不会错过他们眼神的交汇,可看了一会儿,接触也不过是那顺手一拉,并没有半分可疑之处。
本就是紧要关头,他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可都是聪明了,再有责难也不会露在面上,黎焕之看了一眼黎崇,示意他多多留意言子凰后,便亲自扶了巫王,朝着议事厅走去。
从子凰走来的那一刻,黎渊的目光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这几日他对自己实在算不得亲近,倒是跟那个小丫头片子走的极近。
也对,自己再如何也是男子,当初自己闷头闷脑的告了白,不过是时机凑巧,这陌玉公子才开窍罢了。
如今年岁大了,自然是会有更好的选择的。
那自己呢……该怎么办。
说起来,他脸色真的不好,也是,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入这样无理无边的磨难。
黎渊垂了眼睑,心情失落而无望。
他心思翻转,子凰那里却是无暇顾及,藏在衣袖里的手心一片滚烫,方才不过是寻常的的被拉了一把,不过几个眨眼便撒了手,可汹涌的灵力毫无顾忌的传了过来,力道之霸道,似是恨不能一下子贯穿了他。若不是子凰这几日被那药草腐蚀了不少感官,怕是会被那一下击得吐出血来。
一群人各怀心事,本就不远的路途自然更不经走了,很快便到了议事大堂。
子凰本就是个旁听,绕是黎渊来拉他,也不想上前,只想在后面找了位置安安静静的发呆,仿佛这一切,与他并无半点关联。
谁知,那巫王却似很看不惯他这般自轻自贱,硬拉了黎渊坐到身旁后,又开口唤他:“子凰,坐到我跟阿渊这边里,你离得远了,我也看不清楚。”
这话是实话,如今的巫王,须发皆白,眼睛浑浊,早不是月余前那个精神烁烁的老头儿了,仿佛他指尖翻转,将他们两人一顿收拾的记忆,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也不等旁人开口,黎宁已然将座位挪了一下顺序,让黎渊与子凰一左一右伺候在巫王身侧。
而他自己,则去了两位长老,和药王的身后,安安静静不带一句话语。
这堂里的人,不是陷害人的,就是被残害的,可此时此刻看着却又似乎是极其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