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没有触碰监狱长伸来的手，即使对方满脸和蔼，如果亲切的长辈，但华严内心中回馈的更多的还是恐惧。

他颤颤巍巍起身，仿佛正面对着极其可怕的生物，小腿止不住的颤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面前站着的只是个外表普通的男人而已，他却无比恐惧。

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华严觉得自己的表现很懦弱，很羞恼，但他无可奈何。

“你的能力很神奇。”

对于华严拒绝他的好意，监狱长仿佛并没有生气。

他语气中带着愉悦的夸赞，对华严充满欣赏。

“只是你还不会运用。他们只看到了你的研究价值，却没看到你的潜力，跟着我吧，未来，你将拥有想要的一切。”

华严怔了一下。

这人说跟着他？

而不是把自己抓起来做研究？

毫无疑问，华严心动了。

无论眼前的人是谁，有多么可怕，最起码对方给了他选择与自由，他只需要位居人下即可。

眼前这位浑身释放强大气息的中年人，他已经掌控了局势，有必要撒谎吗？

华严扭头，看了眼他的队伍，这是他选择主动走出的主因。

他有第二个选择吗？

“如果我同意跟随你，你能放过她们吗？”

华严声音低沉，语气带着祈求。

谁知监狱长出乎意外的摇了摇头，“回答错误。”

下一秒，华严恍惚了一下。

仿佛只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许久。

他感觉手中好像多了件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把激光枪。

温热的扳机和握把证明了他刚才紧握这把枪的事实。

什么时候......

大脑好像停止了思考，华严愣了一会儿，才略有所觉的回过头。

只见，他所带领的五六十人队伍此时竟倒下了大半，看伤口，全部都是激光枪造成的。

他手里的激光枪......

华严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后退了一小步。

我干的？

剩余二十多人惊恐与震惊的目光已经给出他确切的答案，她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希望他不要继续暴虐的屠杀。

怎么会......？

我明明是要救这些人，我怎么会杀她们？

我刚才被控制了？

可是没人知道，刚才相隔几十米远，没人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华严不知所措，他第一次感受到既不是绝望也不是失望的茫然感。

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自以为的保护，不过是在连累更多人。

忽然，他注意到剩下的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退后的男子。

‘真史’。

他站在二十几具尸体前方，一脸平静的看着华严，仿佛这种事在‘真史’眼里只是平平无奇的小事。

选择，华严又想起了‘真史’不久前对他说的话。

他回过身，面前眼前这个他丝毫不敢生出憎恨与愤怒的监狱长，缓缓开口：

“请把她们交给我来处置。”

不同的言语，不同的含义，但是受影响的主体都一样。

监狱长笑道：“好。”

随后，监狱长抬脚前行，华严主动低头让开，一步一紧的跟在监狱长身后，如同忠实的手下。

只见监狱长来到‘真史’面前，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

而‘真史’的回答依旧像往常一样蕴含着其他含义。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见面。”

“也对。”

显然，‘真史’没有寒暄的意思，监狱长也没生他的气，反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荆杰。

“没想到联区找了二十年的3V-β号实验的存活克隆体，竟然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