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聿站在那里,像是没有觉察到他们的眼神,只是看着窗外。
他的眼神,悠远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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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叶听涵一直在说话,一半是因为梅姨突然的离世让她心里难过想要说法发泄一下,还有一半则是因为其他两个都不说话,要是她也不说话的话,这车里的气氛要闷死。
不过到了后面她也实在是忍不住了,转头看何书蔓,哀怨不已地问:“怎么你们都不说话?”
何书蔓咬了咬唇,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蔓蔓,江迟聿不肯说,难道你也不肯说吗?”
“不是”何书蔓皱眉,“除了梅姨的事其他的确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只是”
“你知道在担心他。”
前排的容冶接过她的话,无奈地笑了下,“你担心他的身体还没好,你担心他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到了某一天会垮掉,你担心他回到公司要面对那么糟糕的局面,你更加担心程千寻随时都会出现。”
何书蔓点头,“刚刚我问医生了,医生说他的身体状况是绝对不允许过度劳累的。”
“那把他叫回来,让他陪你在家休养?”
“不可能的。”何书蔓叹气,“他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他决定了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我也不可以。”
叶听涵想了想也是,看他刚刚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了,绝对不会被别人的言语所动摇。
她也跟着叹气,“那现在怎么办?公司可真的是一团糟糕,少成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他说他快要崩溃了。”
员工跳槽,股东撤资,股票大跌,以及内部的乌烟瘴气,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接下来还有梅姨的丧事,他恐怕——”
叶听涵越说何书蔓的心里就越是慌乱,她一把握住叶听涵的手,急促地问:“怎么办?听涵你说我可以做什么?”
叶听涵呆了下,摇头,“我也想帮忙啊,可那是他身体上的事,除了他自己,我们谁也帮不上忙。”
“那梅姨的丧事我们来安排吧。”
容冶摇摇头,“他应该会亲自安排。”
“为什么?”后排的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问。
容冶于是站在男人的角度给她们分析了一通,最后说:“太过在意又充满了遗憾和愧疚的人,最后那一程,他肯定要亲自相送。”
两个女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女人感性,对于这样的说辞感动又心酸。
其实何书蔓是想得到这一点的,但刚刚真的太担心太慌乱了,以至于一点头绪都没有。
现在想来,的确是这样。
她一直安静到家,东西不是很多,但一趟也拿不进去,趁着叶听涵走开的那会儿,她问容冶:“我爸在哪个警局?”
“嗯?”容冶正在后备箱拿东西,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又一脸的了然神情:“你要去看他?”
“作为女儿,也作为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总要去看一眼的吧。”
容冶笑,“你其实不是想去看他,你是想去了解一些事情,我猜的对吗?”
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到处跑,她不为自己考虑也肯定会为孩子考虑。
再者,何振华那么危险的人,真去看他还得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啊,如果不是真的想要知道某些事情,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要去看他?完全可以等孩子稳定下来了再去!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她挑叶听涵不在旁边的时候问自己这个问题,更加证明了这个问题的背后不是表面听到的那么简单。
何书蔓笑了笑,“那晚上你送我去?”
“我怕江迟聿知道了会杀了我。”
“那就不让他知道。”
“你觉得可能吗?”容冶撇嘴,“我敢打赌,他至少安排了不下五个人在你身边跟着你,你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地方,只要你走出江家这个门,他的电话马上就打来了。”
“真的?”何书蔓挑眉,可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那边叶听涵开了门又出来了,容冶说了最后一句:“你要去也可以,先和江迟聿说好,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让你的闺蜜有生之年守寡吧?”
何书蔓差点因为这句话笑出来,明明是这么悲伤的时刻,可还是想要尽力、尽量让自己开心一些。天价前妻:
叶听涵看着他们的神情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你们在聊什么悄悄话啊?”
“在说你。”
“说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你小时候那些糗事。”
叶听涵顿时大怒,“何书蔓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至于把我那点破事都说出来吗?”
何书蔓笑着不说话,容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一脸的安慰:“没事的,我早一点知道的好,反正以后在一起了,你的本性也会一点一点暴露出来的,免得日后我太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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