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染低着头，长睫轻颤，显得无辜而生动。

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又许是因为此时的气氛太好，裴止尧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一个男人对女人如果有邪念，女人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若放在平时，这些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

“所以染宝，我不会侵犯你。”他弯腰，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我要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他的声音是温柔的，就连落下来的冰凉的吻都带着缱绻的柔意。

只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便又坐了回去。

迟染的睫毛在剧烈颤动着，手指捏着裙摆也逐渐用力，心神晃了晃，借着酒劲把这么多天盘桓在心头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裴止尧，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迟染困惑地看向他，眼底还带着什么别的情绪，“去年的9月18日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夜色尊皇？”

那个日子在她的脑海里太过清晰，原本应该是和裴奕谨的相遇，莫名被裴止尧取代。

闻言，裴止尧低敛着的眸微闪过暗芒，迟染看不到，他的一双眼睛都被他很好的隐藏在黑暗的角落，让她无从辨别。

迟染仍旧固执的这么看着他，想从他隐匿的神情中查出一丝端倪。

“呵——”

倏地，裴止尧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

迟染的心也不禁随着他这声轻笑而变得高度紧张，她不确定裴止尧是不是生气了。

“染宝，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多一些信任呢？”

他歪过头，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神暴露在光线下，那一双漆黑的眸此刻显得有些脆弱和悲凉。

迟染一时愣住了。

是啊，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信任过裴止尧，不管是他的刻意接近，还是他的示爱表白，她都下意识认为那是带着目的的。

她咬了咬唇，有些愧疚，还有些不满的娇嗔：“那是因为你都不跟我说实话。”

明明说的文景苑的房子是他一开始就买下的，结果却还是从裴奕谨那里要来的。

“你想要听什么实话呢？”

裴止尧的语气听起来很是随意，整个人半躺在沙发背上，似乎觉得这样更加舒服。

迟染看着他，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她又问了一遍：“你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夜色尊皇？真的是巧合吗？”

“不，不是巧合。”裴止尧歪过脑袋看她，眼底的墨色带着惊心动魄的凉，

“我确实知道你那晚会出现在夜色尊皇。”

迟染心下一跳，润了润唇，嗓音变得干涩：“怎么知道的？”

裴止尧却已经侧过了头，再一次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三天后你会有一场指导课，老爷子的寿宴你也会过去，还有，你会出演你演员生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戏。以及……你会搬进1601。”

迟染听着裴止尧用低哑慵懒的嗓音述说着她穿书过来的一幕幕情节，她彻底呆住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上帝视角，却发现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真正的上帝另有其人。

她张了张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出什么，只能挤出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